孟苏想,果然是一路人。
偶尔孟苏做复健结束回陈小冬的值班室就见席兖坐在人家的椅子上睡着了,眉头还皱着。醒了就说陈小冬的破椅子不舒服,陈小冬不服气说他困就滚回去睡大chuáng。
孟苏听着他们互相调侃,心里有一个小小的角落似乎有些触动,虽然只是小小的。
&ldo;席兖,明天我自己来,反正我也认得路。&rdo;孟苏说道。
&ldo;陈小冬那家伙……&rdo;
&ldo;陈小冬那家伙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残疾人,还会想要勾搭我吗?也不会谁都跟你一样受刺激了。再说,陈小冬不符合我的标准。&rdo;孟苏说道。
&ldo;再说。&rdo;席兖说道,正巧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挂掉了没接,神qg有些不耐烦。
huáng昏时分席兖打电话来说要去苏城一趟,如果赶不回来她明天就不要去做复健了,孟苏&ldo;嗯&rdo;着犹豫了半天说道:&ldo;开车小心点。&rdo;席兖立刻笑了,又嘱咐了她晚上回家要好好做饭吃,语气像个老妈子。
上城这个季节的雨水多,昨天刚下过今天又开始了淅淅沥沥,路上便盛开了一朵朵移动的伞花很是好看。下雨店里没什么生意孟苏便早早关了店,身体不方便的人最讨厌的便是又多了一个负担把不方便升级,比如她今天坐着轮椅就很不想再车上车下的折腾去买菜,所幸社区里还有方便的饮食。
回了家闲来无事给新新打电话,那边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婆婆说老太太带小少爷去复诊了。想了想还有谁?小然,她大概正忙着和男朋友甜蜜。算了,看电视好了。
最近孟苏都是十一点睡觉,十二点左右被席兖吵醒一次然后真正入眠,今天过了十一点却睡不着,电视已要开始午夜场了,想着明天还要去复健孟苏打算睡了。
刚躺好便听到门铃响了,在安静的夜里这种声音很可怕。以为是席兖忘了钥匙,看清了可视电话那头的人孟苏愣了。
被淋得落汤ji一样的夏尚禹。
孟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有些微的疼痛感。
&ldo;苏苏,你在听吧,我知道你在听。&rdo;夏尚禹的神qg应该是喝了酒的:&ldo;对不起这么晚吵了你睡觉。&rdo;
孟苏不cha言静静听着,手在微微颤抖。
&ldo;苏苏,后天我就结婚了……&rdo;他的脸真切地在孟苏面前呈现。
&ldo;夏医生,你该回去睡觉了,否则温医生会很担心。&rdo;孟苏说完不等他说什么忙挂了电话。
门铃沉寂了。等了半天孟苏到阳台往下看,长椅上坐着一个人仰着头看往她这个方向,心一下子便揪紧了。
楼上孟苏静静立于黑暗之中,楼下夏尚禹一动不动地仰望着这个方向。雨大了,路灯照亮的天空像飘着一团雾,夏尚禹依旧不动石化了一般。
终究是孟苏忍不住拿了把伞下楼去,看着电梯不断闪烁的数字,越接近&ldo;1&rdo;孟苏便越紧张,有一种罪恶感越来越清晰。她要见要同qg的即将是别人的丈夫。
最后一次,后天以后形同陌路,一定!
电梯门&ldo;叮当&rdo;响了,孟苏见夏尚禹站起来望着钢化玻璃门却不再往这边挪一步。
&ldo;咔哒&rdo;门锁打开了,孟苏犹豫着将门开了小小的一道fèng把伞立在门边。
&ldo;咔哒&rdo;,门关上了。
孟苏迅速将轮椅掉转了方向……
红色的数字又在跳,只不过这次代表着距离越来越遥远,虽然他们的距离从未近过,像是隔河相望的两棵树,各自有扎根的土壤不能移动分毫,枝叶无论如何繁茂生长终不能隔河结为连理,这就是宿命,宿命的相遇宿命的结局。
电梯门开开关关好几次孟苏才回过神来,出了电梯看见门渐渐合拢就像心里某个地方被一点点封闭起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