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肆无忌惮的从我的脸颊流下,只觉得浑身乏力的我,半跪到了地上,无力的捶着草地,真的好恨自己,当时,我为什么不阻止文云露啊?我明明知道,那是有危险的,可我却没有阻止,而是放纵,甚
至陪着她去疯。
“其实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这么自责。”杜飞宇的声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我扭头一看,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还是那么的淡定,仿佛这些事情,都跟他无关一样。
“杜飞宇,你不懂,肯定是我们之前玩的见鬼游戏出事了,一定是那只厉鬼,是她把文云露给害死的。”我很大声很大声的吼着,心就像是刀绞一般的疼痛。
以前我一直觉得,书上所谓的心如刀割,其实是夸张来的,心又怎么会真的痛呢?
可是现在,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得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痛得我每一次的呼吸,就犹如美人鱼的步伐那般痛苦。
“蓝小玲,我可是你唯一的室友啊!”
文云露的话语,似乎还依稀在耳,可是,我却永远都看不到她的笑容了,那个女汉子,是不是就要从我的生命当中消失?
“蓝小玲,真的不关你的事。”杜飞宇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我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可是,这怎么会不管我的事?我甚至觉得,我真的就像是传说当中的天煞孤星,谁离我近了,谁就会倒霉的,“杜飞宇,你走吧,你离我远一些,我会连累你的,我真的会连累你
的!”我泪眼朦胧的看向杜飞宇,发现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觉得,他好像在可怜我一样。
“蓝小玲,你够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天煞孤星。”杜飞宇很用力的拉住了我的手臂,很认真的凝视着我说道:“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强求不来的。”这一句话,讨厌鬼也跟我说过,他说我无法改变,所以不用伤心,可是,我能不伤心吗?才几天啊,一个个的都死了,而且,都跟我有关联,我能若无其事的安慰我自己,他们那都是命,都是该死的人,
都不关我的事吗?“杜飞宇,你回去上课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摇了下头,我推开了杜飞宇的手,现在,我真的不想争论什么,也不想让人安慰我,我只是想自己呆一会,让所有的人都不要来管我,“杜飞宇,帮我请
一天假,我自己呆一会,我就回去了。”
“那好吧,不过蓝小玲,你要把手机带好,保持联络,别让我们关心你的人担心,好不好?”杜飞宇松开我的手,依然一脸不放心的看着我。
“我知道了。”看着手上的手机,我落寞的点头,“我会记得,你们都很担心我,我也不会有事的,我不会那么傻。”
杜飞宇转身走了,我想了想,站起身往山上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我突然很想见到慕容冰夜,那时候王白珍跟符雪松离开,我也是靠在他的身旁,就那样什么话都不说,但是,却没有那么难受了。可是,当我到达那墓穴的时候,还是依然没有看到慕容冰夜,墓地也好好的在那里,此刻的我,真的好想那个墓穴突然打开,然后慕容冰夜就从里面走出来,依然那么傻笑的看着我,对我说:“小玲儿,你
来看我了。”
眼泪又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从眼里滚落,这几天,我似乎哭了很多次,我感觉,比我懂事以来的十几年,还要多得多。可是,不管我哭的多大声都好,那些残酷的现实,也都无法改变,他们都不回来了,慕容冰夜,王白珍,符雪松,还有那个,老是喊着:蓝小玲,我是你唯一的室友的文云露,也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孤独的面对寝室,面对这个墓穴。我靠着墓碑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低头大哭,我在发泄,我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可是,越哭,心底里就越难过,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孤寂的感觉了,以前九岁的时候,奶奶去世,爸妈奔丧之
后就离开了,留下我单独面对那一栋孤寂的屋子时,我也是这么抱着双膝哭的,哭到天昏地暗,哭到夜黑人静,然后第二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现在,我也想像那个时候一样,要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回我的宿舍,要怎么面对,连唯一的室友都已经消失的残酷现实。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哭累了,呆呆的看着前方的杂草,两眼发直,大脑一片空白,我什么都不想,也不让自己去想,我不能去想文云露,那会让我更难受,我也不能去想慕容冰夜,也一样的难受。周边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才让人感觉,这里有点点生机,我还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发着呆,以前看电视,说一个人伤心过度的时候,身体里就会起一种保护机制,让大脑一片空白,这样子
,就不会那么伤心跟难过了,我觉得,我现在正在起这种反应,空白的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呆着。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看了眼我手上的手机,竟然是宿管阿姨打来的?
“喂,宿管阿姨,什么事情啊?”虽然很不想在这种时候接电话,但是,我也知道,宿管阿姨不会平白无故的给我打电话。
“文云露的家人一会要来收拾她的东西,你要不要回来一下?”果不其然,宿管阿姨的一句话,就把我召回了宿舍。
“你好,我是文云露的弟弟,文景。”我才回到宿舍半个多钟头,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来的人,并不是文妈妈,而是文云露的弟弟,还有他的一个朋友。我把他们都给迎进屋,给他们指了下文云露的柜子还有抽屉,原本,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文云露为什么会三更半夜跑去那厕所的,可是,话到嘴边,我却一下子不知道该什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