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寂静,小径通幽。一番曲折过后,又是别有洞天。这是山林间的一处溪流,缠缠绵绵从大大小小的石缝里蜿蜒。
二人登上一块光滑的巨石,‘跳蛙’打了个饱嗝顺势一躺。
“今天的事,你发誓不会告诉别人?”‘跳蛙’似乎是对于元八发现他偷食很是在意。
“当然不会。”元八从怀里掏出鸡腿凑近鼻子闻了闻。
“那就好,如果被我发现你多嘴了你就等着瞧。你是新来的?又是哪家的娃娃?”‘跳蛙’年纪不大此刻却像个阅历颇深长者。
“无量道长的亲传弟子,元八是也。”
“无量?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垚琨派里有这么一位?”
“非也非也,我师傅天地间散修大道一枚。”元八想了想又觉得别扭,补充道,“呃,是得道高人的道。”
“高人?我看是糯米糕的糕吧!啊哈哈哈!”‘跳蛙’竟捂着肚子自顾自笑得来回翻滚。
“休得无礼。你又是什么人?”元八自然见不得别人这么奚落自己的师傅。
“我?哼!”‘跳蛙’虽然肥胖圆乎可是此刻却是灵活异常,一个挺身就站在了石头上,元八抬起头只能望见月光下那圆润的影子。
“我,胡三,永安镇胡氏酒楼三公子,现垚琨派涟阳峰支药帐帐下挂名弟子是也。”胡三拍着胸脯自报家门。
胡氏酒楼,元八是有印象的,是个不小的产业,先前自己还从那化了壶酒来。
“好好的三公子不当怎么上山来了?”元八实在搞不懂这些富家子弟脑子里的算求。
“你以为我想啊?在家,可谓是天圆地方,我就是王。在这,我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草捉虫,洗衣担水。”胡三声音变得低沉且哀怨,用手摸了摸肚皮,“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元八听不懂,只听得一个瘦字,总觉得这话从胡三嘴里说出来显得相当不妥。
“所以,你为什么上山?”元八听他说了半晌也未提到要点,只好打断他誦念诗词的雅兴。
“为了我爹,为了家族的荣耀。”胡三紧紧握拳,慷慨激昂。
元八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一个家族意味着什么?至于拥有父亲的滋味自己也从没有体会过,他向来只有师傅。
“呀儿哟,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这些?”胡三伸了个懒腰而后又躺在了石头上。
“听你说这里是支药帐?”
“是啊,那地里都是川赤芍,每一片枝叶都充盈大地灵气。我们支药帐的人只管把它们当祖宗伺候就好。”胡三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哀怨。
说来也巧,这个胡三与元八、无量二人同住一屋,只是支药帐的其他人好像跟胡三都不太合得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瞧不起胡三的。
元八从胡三口中了解到,支药帐的其他人多半是几大家族的后生,支房的被分配到这,正房的则安排到妙高山别处学道修仙了。
一个酒楼的三公子着实入不了他们的眼,可是胡三偏是更加瞧不上他们,被孤立了倒也落得自在。
元八觉得胡三这份淡然很是潇洒。
和胡三一同回到木屋。
“早些歇息,明天,你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胡三扔了句话很快打起呼噜来。
师傅在另一旁睡得正香,手里还攥着鸡腿骨。
元八把薄单盖到无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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