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皮斯克。
琴酒冷笑一声,把黑泽久信推了回去,用眼神警告他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不要出来,转身往门口走去。
“皮斯克,你真是老了。”琴酒重新举起了伯莱塔,大步走了过去,心里窝着的火气全部倾泻在了皮斯克身上。
伏特加似乎也没能在拦着皮斯克,皮斯克推门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和琴酒客套两句话,迎面而来的便是琴酒的伯莱塔,背后的伏特加也跟着走了进来,关上门,同样拿起了枪,对准了他的后心。
“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那个摄影师?”琴酒看着皮斯克,眼神没有温度不带情感,与刚才面对黑泽久信时的神情孑然不同。
皮斯克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琴酒嗤笑两声,看在他给组织卖命那么多年的份上,依照那一位的要求给他解释清楚了。
解释完后皮斯克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居然想拿雪莉来威胁琴酒。琴酒对雪莉的线索并不感兴趣,他在发现黑泽久信在这里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没有办法杀死雪莉了,现在根本不愿意听他废话,直接了当地打断他的话,伯莱塔在皮斯克的眉心都要顶出一个痕迹来。
他问:“黑泽久信,是你叫过来的吗?”
皮斯克一惊,条件反射地否认:“不……不是我。”
他是组织的老人,自然知道黑泽久信这个弟弟对于琴酒的重要性,被琴酒突然问到这个,心中的不安更胜了。
琴酒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得出了结论。
他的眼神像是要将皮斯克碎尸万段,皮斯克浑身冷汗冒出,那一瞬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完——
“咻。”
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发出一声不起眼的声响,随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皮斯克倒下了,鲜血从他头顶缓缓溢出,脸上还定格着恐惧和慌乱。
琴酒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他的尸体,他平静地转身想去把黑泽久信拎出来好好教训问问题,然后在看到黑泽久信在做什么的时候立刻不平静了,
“你在做什么?”琴酒深吸一口气。
他面前是蹲在摆满酒架子前的黑泽久信,正在像个不谙世事的三岁小孩,摆弄着面前那一排排高浓度的酒。
已经有一些酒瓶被他打碎了,透明无色的酒洒落在地上,浓浓的酒气蔓延在酒窖里。
琴酒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直跳,闻着空气中的酒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泽久信站起身,把手伸进口袋拿出打火机和烟,然后把琴酒往后拽了拽,非常轻快地说:“把这里烧掉。”
琴酒再次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想要夺走他的火机,却被他用胳膊肘怼开了。
黑泽久信点燃那支烟,手一扬,点燃的烟头就掉在了高浓度的酒液里,火焰刹地燃起,黑泽久信收起火机,扭头看向琴酒,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这里太多痕迹了,肯定是要清理掉的吧。我看到这里正好有现成的燃料,就不用你再去拿炸弹了。”
琴酒感到深深的疲惫,但是这件事,黑泽久信又确实是没有做错,他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不对,有什么事也不应该是黑泽久信来做。
琴酒已经气不动了,拽着黑泽久信就往外走,经过摸不着情况的伏特加,伏特加还准备和黑泽久信打招呼,被琴酒的眼神吓到了,问好吞了回去,自己识趣地坐到了保时捷的副驾驶,不打扰正在气头上的琴酒。
发现火灾的群众在他们身后发出惊呼,又有警察的声音在指挥,警察和消防车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车外热闹得不像一个夜晚,反而是车里安静得压抑。
伏特加把车开到琴酒家后就逃也般下了车,低头对琴酒说:“大哥,我先走了。”
琴酒没有反对,只是非常狠戾地命令:“今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许说!”
“是,是,大哥你知道我只听你的,我谁也不会说的。”伏特加连忙答应,临走前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站在家门口的黑泽久信,此时他正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扯着院子里的草玩。
伏特加跟着琴酒做事也有好几年了,再加上琴酒对他也算信任,所以他对黑泽久信和琴酒的关系比组织里其他人要了解很多,今天看到黑泽久信出现在酒窖就明白了什么,现在看到黑泽久信做了大事还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知道接下来自己又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黑泽久信了。
琴酒转头看到黑泽久信在拔草玩,走过去用钥匙打开门:“别霍霍那些草了,你又不是没带钥匙。”
“我还以为你会和伏特加说点什么。”黑泽久信回答,跟着他走进屋子。
“我跟他没有什么要说的,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和你说。”琴酒啪一下把伯莱塔按在桌面。
黑泽久信就知道躲不过,叹了一口气在琴酒对面坐下,瞅瞅枪又看看琴酒的脸色:“你把枪拿出来是准备?”
“怕我气急了一不小心把你开枪打死。”琴酒冷笑,把手从伯莱塔上移开,“现在你可以开始狡……解释了。”
你刚才想说的是狡辩吧?一定是的吧。黑泽久信瞪着琴酒,琴酒也毫不客气地瞪着他。
怎么?自己撒谎瞒着哥哥惹事还不肯老实交代?
黑泽久信不情不愿地开始解释这件事——三分真实,七分瞎编。
琴酒信没信不重要,黑泽久信已经火速认错了:“总之就是这样,我不应该被皮斯克引诱去了酒窖,所以为了反省自我,我准备去找个安分老实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