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光正打定了主意,便是个立马付诸实行的人。为了这骆宾王的碑文,能重新焕发光彩,这字自己是求定了。
韦光正如此热心此事,一来自然是为了那名山山神的名额,二来自从知晓了这十三经能抽取老君令牌中的功德,从而升级功法这妙用之后。韦光正早就是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一干功法都变成了那‘天’级的才好。[bsp;韦光正将山里的事情,稍微对马蚤作了一个交代,第二日一早提溜着二两腊肉,跳上了仙云,再次往那昆仑上而去。
熟门熟路地到了王羲之的草庐所在,韦光正也是早早落下云端,随后掸了掸身上的衣尘,便往那柴扉小庐而去。
进了庭院之后,韦光正却是怔了一下,原因无他,只因这今日里小院之内,却是颇为热闹。不仅草庐之内人影憧憧,外面也是候着一人。
此人年岁三十出头,穿着打扮比之韦光正是堂皇了不少,不过身上少了一份仙味,多了几分市井商贾之气,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韦光正心里想着此人的身份,嘴上却是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区区韦光正,觍颜占了一个平顶山山神之位。今日得见仙长,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真是幸会幸会,不知宝号是。。。”
那人说话也是客气,“道友高抬了,鄙人姓张,不过也是领一份仙禄,糊口饭吃而已。大家皆是同僚,用不得这般客气。”
哦?此人也是个神仙!韦光正一听这话,心思却是立马转了起来,既然是个神仙,自然就有老君令牌,虽然听这口气,也不像是个什么高位显爵之人,但是说不得那令牌里就有自己未曾学过的仙术呢!
韦光正一念及此,便估摸着寻个什么法子,才能看一看此人的老君令牌,对方不知韦光正的心思,却是口气随意地道:“韦老弟来这书圣隐居之所,不知所为何事啊?”
韦光正的来意倒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又是有心和此人混个熟络,便是道:“没什么旁的事,就是想请洗笔。。。书圣替我写一幅字。”
对面那人闻言有些讶异,“写字?你想让这书圣为你写字?”
韦光正却是有些不解,暗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随即却是若有所悟道:“莫非这字很难求不成?”
“道友真是说笑。书圣之字自然是千金难求!”那人见韦光正似乎尤自不信,便伸出一个指头,指着天上道,“你说这天庭之中,谁人的面子最大。”
“这。。。”韦光正有心想说自然是太上老君了,但是想到道祖一向就是清静无为,闷声发大财的主,兼且又是道法通玄,自己还是不要背后议论地为好,所以话到嘴边,又是换了一个规矩的答案,“若论身份地位,自然非玉皇大帝莫属,这天下神仙百万,哪个不是任凭其驱策。”
“呵呵。。。”那人却是笑得古怪,“韦老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玉皇大帝虽然坐在大殿中央,但却是个怕老婆的主,每次里上朝。莫说那五方五老,就是八仙九曜也见不得几人。可是那蟠桃大会,却是去者云集。张某这么说,韦老弟该是知道答案了吧。”
韦光正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那是,玉皇大帝也要看她的脸色,天地间的脸面就属她老人家最大。”
“这不就结了。当日里王母娘娘瑶池新落,就缺那么一块牌匾。说起这写匾题字嘛,自然别无第二家的去处,也是想到了这书圣之名。”
韦光正闻言有些意外,“哦?天上地下,这书法精妙者,不甚凡几,为何连王母娘娘之尊,也非要这王羲之的字不可呢?”
那人反问道:“你也说了天下书法精妙者不甚凡几,但为何偏偏这书圣之名落到了王羲之的头上呢?”
“这。。。”韦光正被人问住,却是也答不出来,那人又是道,“可是王羲之这人脾气挺怪,其实东晋名士大多如此,就算王母娘娘要求字,也不敢直接找上门去,所以便想了一个法子。”
“哦?”韦光正倒也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不由问道,“是个什么法子?”
“其实说来也是简单,当日里,王母娘娘和她的贴身侍女,便化身为了一位老太和姑娘,在书圣每日必走的路里,开了一间烧饼铺子。当时书圣尚未成仙,所以这王母娘娘,还耍了一个心机,倒用那缩地成寸的仙法,将书圣行走的道路足足延长了一倍有余。”
韦光正暗道这王母娘娘倒是好算计,当时的王羲之还未得成仙道,不过是个体弱的名士而已,所以等到走到烧饼铺时,自然是又饥又渴。
果然只听那人继续道:“当书圣闻见那阵饼子的香味之后。自然循着香味走进铺子,入目之景,便是一名姑娘正往灶中添柴,一老太正在客厅揉面。老太用面杖擀一个饼,挑起竹帘看都不看往锅里扔,扔得不偏不移丝毫不差。王羲之看着香甜的面饼,咽着口水,自然称赞起老太婆的手艺来。”
“然后王母娘娘就提出以饼换字了吗?”
“哪有这般简单,老太婆故意装作识不得王羲之的身份,只是说推称自己技艺不高,特别是比起那王羲之写字的技艺,更是差得甚远了!”
哦?韦光正点了点头,道:“这便是以退为进了。”
“韦老弟说得不错,书圣想吃这老婆子的烧饼,兼且对方又是夸赞嘉许自己,所以自然要自谦一番,说那王羲之也是徒具虚名,写字没啥高明的。王母娘娘这才道出真意,故意把脸一沉道:‘先生,难道你比王羲之还高明吗?你用这炊帚在案板上写‘瑶池天阁’四个字,我看你比他强多少?’王母话音刚落,那姑娘也在旁边插嘴说,‘先生如果比王书圣高明,我就送你一块饼吃!’”
韦光正不由咋舌道:“先是以退为进,然后便是激将法,这却是由不得书圣不入毂中了。”
“韦老弟说得不错,那王羲之贪吃饼子,便咽下口水,一捋袖子,欣然捉帚,在案板的面粉上写下‘瑶池天阁’四字。”那人说到这里,又是顿了一顿,“随后的事情可想而知,王母娘娘和那侍女便现出原形,捧起案板,驾云而去。书圣自然是目瞪口呆,知道自己遇上了仙人,当下正好饥饿,便将手中的香饼狼吞虎咽吃了下去,吃下后浑身舒坦,日后走起路来身轻如燕。仙去之后,因这仙饼的关系,也没有落入阴曹地府,而是直接上天庭为仙去了。”
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韦光正怔了一下,又是道:“这饼应该不是凡物吧。”
“韦老弟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其实这哪是什么饼子,却是太上老君炉里的九转金丹一枚所化,现在你该知道这书生之字价值几何了吧?”
韦光正闻言心中一凉,九转金丹?若是自己有这般货色,还来求什么字!
这王母娘娘做事也太不留余地,你家大业大也就罢了,但是也不能这么哄抬物价啊。这可让后来求字之人,如何自处嘛。
韦光正心里有事,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恰好此时茅庐里灰溜溜走出一人,身边之人给了韦光正一个果不其然的眼神,意思是说,看吧,又是一个求字吃了闭门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