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有什么身份来这么说呢?”男子有些自嘲的自言自语道。
篝火的亮光阴阴翳翳只驱散了男子脸上的部分黑暗,看的不太分明,但脸上的线条分明,看起来有些中性化,但无疑非常的俊美,盗用现代的一句话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
钟言在心里愤愤的想着,为什么这世界上的人在能量的滋润之下一个个颜值都这么高,到我身上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呢。
“对不起,恕我唐突了。”红发男子欠身道。
“不,请坐吧。”
钟言往一旁挪了挪空出了半张兽皮,毕竟是用来做床垫的兽皮还是很大的,只是钟言之前的坐姿有些不雅,如今有其他人来了,正好借此换个姿势。
“我对此很是好奇,不介意的话坐下来说吧。”钟言起身从烤架上拿下一串烤好的肉串,又盛了一碗肉汤,“正好食物也做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我想你们带的肉也已经吃完了吧。”
对方落座之后终于露出了全貌,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如此相貌怎么会出现在人的身上。
不过钟言将烤肉和肉汤递过去之后,他毫不犹豫了接了过去,让钟言有些错愕,这其实是钟言给自己盛的,毕竟佣兵在野外的警惕性都很强,更何况双方之前根本不认识,钟言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仿佛看出了钟言的错愕,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手背,“你是高等精灵的朋友,那就是所有精灵的朋友,对了,还未介绍,在下泽奇特尔。布拉德。艾迪罗伦,来自蛮锤领的西镜。”
钟言向自己的手背摸了摸,高等精灵的朋友?他立刻想到了安吉莉亚,那是自己先前接触的第一个精灵,也是唯一一个精灵,看来她应该是留下了什么。
“我叫钟言,那个蛮锤…”
康纳打断了钟言的提问,附耳道,“曾经帝国未分裂的时候,他在孤狼和温德比尔的交界处,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彻底沦为战场。”
“这,那个,对不起,我并不知情。”
“无需介意,我本就是无家之人,又怎么会再次失去呢。”
泽奇特尔虽然是笑着说的,语气也很普通,对于他的话钟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不知为何钟言仿佛听出了浓浓的失落。
“你也是精灵么?布拉德。艾迪罗伦,那是精灵的姓氏么?”
“布拉德是血精灵的姓氏。”泽奇特尔将长发掀开,露出了那有些尖的耳朵,“艾迪罗伦是我们曾经的氏族,也是我们的先祖。”
“氏族?”
“对,精灵曾经有两大氏族,艾迪罗伦和埃尔。”
“可我见过的那个精灵为何只有名字。”
“因为高等精灵就是其他精灵的先祖,也许她的名字将来就会是某个氏族的名字了。”
“嘶。”钟言倒吸一口凉气,难道安吉莉亚已经上千岁了不成?
“是也不是。”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精灵的寿命和人类差不多,世间的精灵原本只有一个种族就是高等精灵,高等精灵是不能繁衍的,但每过百年就能获得一次重生,不过重生会失去记忆,好在技艺却能通过血脉保传承下来。”
“可他们不会繁衍,为什么是你们的先祖?”
“高等精灵有一项能力叫分化,可以主动对自己做出改变,改变之后就失去重生的能力,但却能够繁衍,而且他们的下一代也能够分化,但分化效果会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失去,就有了我们现在的种族。”
“这么说来,不是应该有很多其他的精灵么,难道他们都在黑森林?”
“曾经有五个族群,只有埃尔的两个族群去了黑森林。”
“那艾迪罗…”感觉到背后有人碰了自己一下,钟言立刻住嘴了,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怎么会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呢。
泽奇特尔语气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这也许就是艾迪罗伦氏族的命运吧。”
“别难过,不是还有你么。”
泽奇特尔惨然一笑,“我只是一个遗弃了自己身份,苟活在世间的可伶虫罢了。”
钟言原本就不太擅长语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他求助的向着康纳望去,好在他开口了。
“帝国之王新丧,戴瑞克突然起兵打了王都一个措手不及,王室被迫向北一路逃亡,一直到了血精灵的故乡荣耀之城,那曾是世间最雄伟的建筑,血精灵的工匠们将他们的整个城市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一座绵延数百里的一体石质堡垒,血精灵接纳了他们,替他们隐瞒了行踪,给了他们的踹息的时间,让帝国重新集齐了军对,但军队的动向还是暴露了他们,召集的大军数量根本不足以对抗反抗军,他们许下了无数的承诺想请血精灵出战,只要对方点头,凭借荣耀之城的坚固,反抗军即便再多十倍的人也攻克不了这里,但血精灵并不愿意出战,他们声称恪守盟约保持中立,也准备同样的放反抗军进来,这在帝国的眼中就是借口,这就是背叛,根本就没有人听说过什么所谓的盟约,他们劫持了血精灵的首领,直接占据了那里。”
康纳长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那时的兄弟会刚刚独立,我们将兄弟会搬迁到了王都的闹市,以示我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随后我们接到了帝国的一项委托,追杀反抗军的同谋残党,我们北上去了那里,那座坚固的雄城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片焦黑的土地,根据士兵的描述,他们引爆了地底的熔岩湖,将整座城市沉入了地底,虽然对他们有些不忍,但战争本就是如此,何况对方是异族,这是兄弟会的第一战,代表着我们不再为金钱而战,我们是为了种族,我们将它当成了一场洗涤我们过往污垢的圣战。”康纳突然轻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凄惨。
钟言从背包中将一瓶瓶的酒拿了出来,现在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他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