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我会更早找到这里。”
我一边哭,一边又有点想笑。这个康子歌,这回真是沉得住气,他应该早就知道了我的所在,却暗中策划这一场捐助,制造了如此感人肺腑的一幕重逢。
庆功宴的时候,某种壁垒被悄然打破,我由阿鲁小学的一名普通支教老师身份,坐在了康子歌身边,中午不喝酒,很多人过来敬茶。
主持人也过来了,似乎知道自己搞错了,我和康子歌并不是夫妻,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这回县电视台的主持,也是八面玲珑的角色,打着哈哈道了歉,立刻说:“其实也没说错,二位早晚得是夫妻,哈哈。”
我眼睛早就哭肿了,现在的样子应该挺难看,顶着肿眼睛,我悄悄望康子歌。
这种场面我应付不来。
康子歌又是那样略显清冷的平静:“要不是涂老师跑到这里来,我们应该已经是了。”
真是信口开河啊!
就算在C市的时候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我从来没往婚姻上想过啊。
当然,离开康子歌,我万般不舍,甚至离开后才发现,他早已刻骨铭心,可我依然没敢往婚姻上想。
李校长知道我是单身带着孩子,这会儿倒是真心替我高兴。
“涂老师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居然从来不透露。”
又是康子歌替我回答:“可见她没良心呗。她跟我闹分手,跑到了阿鲁小学,我这是追她,追过来的。”
这回答,引来周围人一片艳羡。
一个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女老师高声叹道:“差距啊,我要是闹分手跑了,我家那口子别说追了,只怕还要放炮仗送我呢!”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要求她照照镜子,说放炮仗送也算是有情有义、有始有终。毕竟当初是放着炮仗娶进门的,现在放着炮仗送你走,你男人做得很不错了啊。
女老师自己也哈哈大笑,并被自己掀起的这一波高潮十分满意。
庆功宴快结束的时候,康子歌表示,接下来的行程他不参与了,明天直接和大家一起驱车去阿鲁小学。
这边接待的,原本也没指望康子歌这样的身份,会跟着他们再去跑其他的贫困小学,说了几句客气,便商定了明天的行程。
倒是周处长,鬼机灵得不行,跟带队领导咬了咬耳朵,马上很有礼貌、实质却很有内容地对康子歌说:“涂老师眼睛哭这么肿,下午就不要陪同,在酒店好好休息吧,明天一起出发就好。”
奇怪,明明安排我,为什么要对着康子歌说?
我算是看懂了,周处长的意思分明是:康总你看,你们久旱逢甘霖、小别胜新婚,下午这点时间就别浪费了,做点爱做的什么事吧。
康子歌很承情,微笑道:“没关系,你们去忙,涂老师我来照顾。”
真是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个更比一个浪,我怎么觉得三言两语的,我已经被推进康子歌的房间了呢?
其实吧,我也不要用“推”的,庆功宴之后,人流自行分离成两拨,一拨就是来陪吃陪开会的,另一拨是要启程开始下午的行程的。
康子歌和我,突然不知为何,就落了“单”。
牵着我的手,康子歌笑道:“不要辜负大家的心照不宣?”
我也是服:“你这个国外长大的,中文用得比大多数中国人都好。”
康子歌笑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叫基因。”
“臭美。”我啐他。
他将我拉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臭不臭,你来闻闻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