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应声虫心怀忐忑地飞到枝头上停歇,扶桑鬼树都毫无反应,连一根桑条都懒得抬。
也许应声虫身上这三钱多带壳瘦肉,人家扶桑鬼树压根就看不上吧?
如此一来,刘兆璘等人(鬼)正好借着应声虫的一对复眼,将山谷中的详情看得备细。
据刘兆璘说,这团浓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的浓雾,严严实实得堵在这条进出山谷必经的地裂之中,只微微露出下方一尺多高的空隙。
等真正进了那处方圆十数里的山谷,这团浓雾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被人从旁作法驱散似的。
虽然没有了遮挡视线的浓雾,但山谷中依旧晦暗不明。
一株十余丈高的大桑树,撑开足有十余里方圆的大树冠,如同一柄绿色的大伞盖般,将山谷塞得满满当当。
连树顶阳光都只能透过枝叶间稀疏缝隙,洒落些许斑驳的光斑。
其实,这株大桑树很难称之为‘一株’……有无数粗大扭曲的次干,从桑树虬曲鼓胀的树根上到处蹿起,最后与中央的主干紧紧缠绕在一起,形成这片如同绿色大伞般的巨大桑树(丛)。
尽管大桑树已经足够令人惊诧莫名,但真正摄人心魄的,还是那些如同扬爪虬龙般探出地表的气生桑根。
无数嫩绿色的桑条,密密麻麻地从桑树厚实的枝杈树叶间垂下,如同人们晾晒风干腊肉般,悬挂着数不清的鸟兽尸骸。
有些皮破羽落只剩累累白骨,有些身肿肉涨正滴答流汤,还有些兀自悬挂在距离地面两尺来高的空中微微晃动挣扎……乍一看去,令人恍然有身处阿鼻地狱之感。
看来,这株扶桑鬼树倒挺懂“种地不上粪,便是瞎胡混”的道理,那些不幸误入山谷的鸟兽,尽皆被其用桑条掠来,悬挂在半空中……当肥料了。
“好消息是老夫找到格格坳那六个走失的采樵格格了,并且老夫还强逼着应声虫挨个趴在几个格格身上确认过并无尸体腐坏之气。
就算个个紧闭双眼人事不省,这胸口总还微微起伏,这口鼻之间也依稀有一股热乎气。不过……”
只听刘兆璘话音一转:“两个娃娃,老夫此刻却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俩……那几个格格被桑条吊在山谷靠里的一侧,虽不在扶桑鬼树正背后,距离谷口却也有三四里的距离,想要悄无声息地摸进去偷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说着说着,刘兆璘突然微微一叹:“虽说老夫现在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好歹上辈子也曾悬壶济世,归根结底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人去死。
若想保住那六个落难女娃的性命,半个时辰内送来让老夫下药施救,总可保其性命无虞……若是拖得久了,就真的万事难为了。
至于如何去做,你们两个娃娃且去一旁仔细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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