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早点说出来,她一定会感动涕零的,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她的心里埋的早就不是欧阳逸,而是另个一个人。覆水难收,更何况那些伤害,她累了,不想闹下去,终于放缓了些语气,“欧阳逸,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两不相欠。”
脸上仅有的颜色都消失怠尽,欧阳逸修长的身子一时间显得孤寂无依,灰白的脸上许久都僵着,没有任何表情。
“小染,我宁可你恨我。”
恨他,代表着还在乎他。他不想要两不相欠的桥归桥路归路。他扯了一下衣襟,那里头,心口割裂般疼痛。
“可我爱上了帝煜,没有心力再去恨你了。”
她实话实说。
欧阳逸站成了一座雕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个曾在满本日记里写了他,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女孩,现在,她要抛弃他了。
最珍贵的宝贝,被他轻易放弃了。如果人生能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听她解释的,可是,人生哪有如果。
他退一步,手撑在墙上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该为你做的我已经做了,欧阳逸,但凡你还念一点旧情,就别来找我了。”温小染把头埋在了掌心,她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如果让帝煜不生气。她,似乎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尤其在曾经被感情欺骗过的帝煜面前。
欧阳逸再没办法把对她的爱意放在嘴边。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地撇下心痛出声,“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帝煜生气了?需要我做点什么吗?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解释。”
有些事,并非全然不知。昨晚她走之后没多久,他醒了过来,看到的是温小慧。他从温小慧的手机里看到了短信和照片,心里窝火的同时又有一丝期待,期待着帝煜能够抛弃她,他就有可趁之机。
所以,他不曾责怪过温小慧。
只是,看到温小染这个样子,他比被人用了酷刑还要难受。他不是那种狠心的人,没办法看着心爱的人纠结成如此。她红通通的眼睛和眉底的疲惫早撕扯得他生死不如,如果可以看到她脸上的些微笑容,他连死都愿意。
“不用了。”温小染摇摇头,“你如果可以离开,就算帮了我最大的忙。”
欧阳逸的喉头似被人灌了最猛的毒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默默转身,离去。
温小染在房间里呆了许久,直到情绪恢复才去拨弄手机。她拨了帝煜的号码,那头没有人接,嘟嘟的声音响得人一片心焦。
她最后选择留言:“帝煜,能接电话吗?我有话对你说。”
留言,石沉大海,一整个上午,帝煜都没有回复。
她只能去他的别墅。
管家接见的她,却没让她进去,“抱歉,少主不想见任何人。”
说完,转身往里走。
“管家!”她呼住他,眼睛急切地眨了数下,终于鼓足勇气,“那条手链……是送给我的吗?”
“是。”
管家点头点得极为干脆,而后消失。
她的心猛一颤,因为这句话而活了过来。既然帝煜在屋里,她就在这里等,等到他愿意见她为止。
温小染果真没再动,一直站在门口。
虽然天气转凉,但晴天日光却不弱,直直地射在她身上,刺透肌底。一夜未睡本就疲惫不堪,还要承受太阳的刺激,这种难受劲不是能用语言可以形容得。她一个劲地淌着虚汗,感觉呼吸吃力到了极点。
屋里,管家不安地看眼外面,走向走廊尽头,“少主,温小姐已经在外面站了三个钟头了,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帝煜此时倚在躺椅上,面无表情,周身清冷,掌上,还绑着纱布。他未曾抬眼,只是冰冰地哼,“吃不消她自会走的,你心疼什么!”
看出帝煜情绪不佳,管家不能再说什么,默默地退出去。
他所坐的位置,视野极阔,可以看到大门。虽然那里只占据整个视力范围的一小点,但他还是无法默视掉那个小黑点的存在,仿佛粘在了眼底,怎么都抹不掉。他烦躁地立起,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立起,他走过长廊,进了自己的卧室。
才走到吧台上想喝口酒,门,呯一声被撞开。
管家满头是汗地站在那儿,脸色有明显的变化。
他拧了眉:“不会敲门?”
管家顾不得这些客套,“不好了,温小姐晕倒了。”
一阵旋风从管家身旁刮过,将他推得七荤八素,等他立稳身子,早不见了帝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