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钟誉也不看他,自顾自道:“我当初上任也曾抱着为民请命的理想,可上面的大人们在意的只是每月的纳贡,稍有怠慢便派人前来呵责,为民办事反倒可有可无。我是贪生怕死,也不是为自己辩解,只是如此的庙堂,我又能如何?”
“大人就当我疯言疯语吧。在这个道法通天的大陆,似我等无法运用真气的凡人,又有何话语的权利。”
听这人说出实话,凌昏倒不反驳。
他顿了顿道:“我本是要问你,当年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铁面具的人的,只是昨夜回来后,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钟誉坐在那,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道:“这些日,我倒是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凌昏眉头一挑,道:“什么事?”
“当时,有一个女人前来询问过。”
“你说什么?”
钟誉眉头紧皱,道:“我也觉得奇怪,以我记性来说,这应该是能记住的,可我便是最近才想起。”
“你说的是一个女人?”
钟誉见凌昏脸色凌厉,吓了一跳,又说道:“应该是那信来之前,只是我就是记不清在哪里见到。”
凌昏用手按着额头,便又想着之前回想到的细节。
当时他拉着萧鸢的手,拼命奔跑,除了那如潮水般的毒蛇,似乎还有一个黑灰的身影。
只是,他再不记得其他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再替我办一件事,我便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只见钟誉神色一凌,便道:“真人请说。”
“你派人去启灵山,帮我暗中打探下一位叫萧鸢的姑娘,看看她是否无恙就好。”
钟誉连连点头,便道:“卑职这就令人去。”
“到时候差人寄信到渤望滩就好。”
说着,凌昏便离开了。
回到阿璃的房间,他又与阿璃去市集购置了些生活用品。
待到得黄昏时分,他们便一同前往渤望滩了。
一直到达渤望滩,凌昏与阿璃将购置的东西都放在小船上,便让钟誉拍来的官差离去。
凌昏回头看去,不见来者,就让阿璃坐好,他用竹竿将小船支离了岸。
就在他摇曳着船橹行出里许,忽见岸上一位官差骑着马前来。
他朝阿璃说道:“我去拿点东西,你在这里歇息下。”
说着,他将半截断剑一提,便飞落到岸上。
那官差气喘吁吁,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件。
凌昏将那信封一拆,便见上面写道:“内息受损,心绪不宁,茶饭不食,日渐消瘦。”
他虽不知道钟誉如何能这么快探明情况,但却从这短短数语中,知道萧鸢的情况并没好转。
只是,又能如何呢?她又不会听从自己,而且终将要嫁给别人。
但若是自己如此不告而别,又与前世那般有何区别。
想到这,凌昏便对那官差道:“麻烦向钟誉大人转告,让他替我向这位姑娘写一封信,便说她有一位朋友出外历练了,让她不必惦记,好好养伤。”
那官差仔细记下,便拱手告辞。
凌昏拿着信纸,却不舍得扔,便收入怀里,又飞身落到船上。
阿璃看他一眼,似乎猜到了什么,却也没说。
凌昏继续摇曳着船橹朝东去,只是光凭记性,他也不能确切记得那幽宫位置。
“我能记得的,你一直往东便是。”
听得阿璃的话,凌昏便点点头,继续摇曳起船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