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想过了,要是还找不到工作那就只能去那个地方了。
因为那晚她露宿街头算是幸运了。
租界那一片繁华地区是不会容忍乞丐睡在马路边的。
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肚子饿的呱呱叫。
她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吃的东西了。
偶尔有拉黄包车的车夫见她站在路边,东张西望,就过来兜搭生意。
她只能摇了摇头。
空气潮漉漉的,寒气袭人。
十月底的旧上海,可能是靠江的原因还是觉得有些冷。
她出门偷了身上那一套不伦不类的衣服。
衬衫又很薄,现在天越来越阴暗。
她冷的都哆嗦。前两天也没觉得这么的冷。
估计天要下雨了的缘故。
雨终于落了下来。
开始还算细小,后来渐渐转急,温尔莼的头发和肩膀已经淋湿。
谁知道,这雨非但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来愈大了似的。
她狼狈的躲进了屋檐下。
附近华隆银行、易通洋货的霓虹灯招牌亮了起来,在凄迷的雨雾里交相辉映。
温尔莼抱紧自己的双臂,冷得瑟瑟发抖,头发湿得滴水,彷徨四顾,人地两生。
转而对面的那个灼眼四射的灯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不是百乐门?
她看了一眼四周。难怪她觉得眼生,上次她是从对面走过来的。
这次方向完全相反了,所以她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雨还在下着,温尔莼额前的雨水也沾满了满脸。
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国界,她无一不是狼狈不堪。
磅礴的大雨,淋湿了大地。
也淋酸了她故作坚强的眼角。
她觉得,此刻的她真的像是被世人所抛弃的人。
没有爸爸,没有朋友。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高傲的呼风唤雨的温尔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