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路的时候都感觉不到自己在抬脚,心脏砰砰的乱跳个不停,我结结巴巴的走到那轿子前面,喉咙堵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女鬼像是他们中间当头的,开口问道:“你就是刑承望的外孙,党参么?”
我跟小鸡琢米一般的点点头,刑承望就是我的外公,我的姥爷。
我不敢抬头看,只觉得面前刮过一阵香风,恍恍惚惚扬起了头正对一张令人望而生却的脸。
她实在是太美了,那气质简直是就是……
我惶恐的退了两步,听见她肆无忌惮的笑声。
“赏赏赏,刑承望对本宫有恩,自然不会亏待接替他的外孙。”那女鬼又坐了回去,从那轿子中间往这边缓缓移过来的,赫然是一个纸人,她手里面捧着的……是一株上好的血灵芝。
“这个你拿着,用来补补你的小身板,省得到时候被阴气冲的连魂魄都保不住。”
她的一番话让一众煞神都笑了起来,我抱着有些分量的灵芝只能在一边赔笑。带着这一群被称为煞神的定时炸弹我往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老头子身边带,他刚才说他管招呼的,那招呼的怎么样……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他们到了站,念着上面有些金边色的大字:“草药堂。”
“这名字倒是起的尚可,就是字太丑了。”那女煞神被纸人扶着下了轿子,其他一些煞神也纷纷下了轿。
这十八位比起来那些小鬼确实是不一样,这姿色,这穿着,还有这气质。
我看到最后一个男人时候,浑身就像掉进了冰窖一样寒冷。
那煞神生的便让人觉得硬气,穿着一身盔甲,那眉目之间尽是杀伐之气。
我被老头子拽到了一边,毛小乐也凑了过来,嘴唇不停的哆嗦:“这,这是十八煞神吧……他们怎么来了?”
我们三个都怵这个十八个煞神,手头的这点东西到显得真拿不出手了。
老头子推了推我:“这事儿你应该问他,他的身份发的帖子找上来的。”
毛小乐眼巴巴的看向了我,我现在可以说是心乱如麻。
我希望邀请到这些煞神?
开什么玩笑……
“这,我听那女的说,好像我姥爷救过她?所以,赏了我个血灵芝……这东西,真心不得了。”血灵芝巴掌大的就已经是世间少有了,这女煞神直接给我个胳膊这么长的,我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啊。
老头子晃了晃脑袋,把我压低了一些:“看来你姥爷,还真是有名的鬼医啊。连煞神都给他面子来给你祝贺,你,你……你好好学别丢你姥爷的脸。”
我诧异的看向老头子,突然间怎么好好的扯到这上面来了。
毛小乐也很同情的看了我两眼,转身去继续散自己的鬼票子。
我站在一边手脚冰凉,看着谈天说地凑在一起的十八煞神,在瞧瞧挤满街道的鬼魂。我在老头的示意下,颤颤巍巍掏出来要念的台词。
原本已经演示了许多遍,一腔的热血看见这些煞神也扑的一干二净。
我怕极了,站在台阶上双腿都打颤。
想象不到姥爷当初小小年纪站在众鬼面前念开业贺词的样子,那女煞神说话最多,在里面笑的花枝乱颤。
我咽了口唾沫,垂下头像是刚进班级做自我介绍时一般的忐忑。
我没有登过多大的舞台,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三十几号人。这一下子浩浩荡荡这么多,我是真心怯场。
“念啊,咱们早点发完早点结束!”徐老头子根本掌控不住现在的局面,只求这顺顺利利送走这些东西便好。
我点了点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低埋着头声音不是一般的虚弱无力,“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新任的鬼医,我叫党参。”
他们在我开口念时,就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我额头上冒起了密密匝匝的汗水,强行像是念课文一样把这小半篇的话给念了一遍,本来的声情并茂全都被我给裁剪掉了。
我做不到,也放不开。
场下鸦雀无声,我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胆怯了。还是那个女煞神救得场子,虽然是嘲笑的声音:“这家伙,胆子倒是小的可以。”
我登时恨不得找个缝钻到地底下去,这话说的真心让人觉得尴尬。
女煞神丝毫不在意我怎么样,招呼着就去那纸桌子上吃菜。我本来买的这种纸就不多,一下子来了十八个,正好三桌。其他的小鬼也就领领钱,领领衣服的事情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姥爷生前居然救治过这么多的鬼,我的压力也大了起来。
这十八煞神真的就只是安安生生吃吃饭而已,我给那些人发着一叠叠的鬼票子,一个人十张,乐得他们欢天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