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鼓乐欢腾喜庆,丽姐儿原本感伤的情绪渐渐好转。
还未进花轿,喜哥儿稚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姐且安心,若姐夫不好,我们兄弟几个,必为你出头,不让他好过。”
接着丽姐儿就跌进了花轿,手中还抱着一个银瓶。
丽姐儿反应过来喜哥儿说的话,心头如暖流划过一般。怪不得老祖宗说多子多福,果真有其道理的。娘家有兄弟依靠,夫家自然要顾忌。
赵晏殊骑在高头骏马上,领着迎过亲的队伍往丁字街方向,安国公府走。
迎亲的队伍一离开徐家,徐家就开席。鞭炮放的震天响,街坊邻里都出来道喜。
丽姐儿坐在花轿里,则顿觉饥肠辘辘,饿的难受。幸好林氏事先准备了一口酥在袖子里,丽姐儿小心翼翼地掏出点心,一口一个,通通吃光。
待到了国公府,赵晏殊用无箭的弓射了轿帘。再用大红绸缎将抱着宝瓶的丽姐儿牵出花轿,跨过钱粮盆,脚踩红毡,朝正堂而去。
一路上,大红宫灯柔和而热烈的光照进丽姐儿的盖头,一片红霞般让丽姐儿心跳的飞快。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赵晏殊就携着丽姐儿去了婚房。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赵晏殊用秤杆挑开了丽姐儿的盖头。丽姐儿待适应了新房中的光线,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赵晏殊,而是在新房中看热闹的众人。其中大部分是女眷,只有几个年龄在四五岁的男孩,一众人都用或好奇或打量或惊讶的目光瞧着她,而她怔愣地瞧着众人。
直到喜婆的声音响起,丽姐儿才转头看像赵晏殊。一如既往的绿眸深邃明亮,漂亮的不像话。
“挑起喜帕。称心如意。”
丽姐儿笑笑,赵晏殊也跟着笑。
“新娘这般漂亮,不怪新郎看傻了眼。”不知谁凑趣说话。新房中的人哄地笑出声来,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接着喜婆给赵晏殊和丽姐儿压襟。撒帐,说各式各样的吉祥话。接着又喂丽姐儿吃生饺子,问丽姐儿生不生。最后才端了合卺酒来,让二人喝交杯酒。丽姐儿一饮而尽,辣的双眼冒泪,双颊泛红,在花烛照耀下。双眸明亮,整个人喜气洋洋。
不知为什么,赵晏殊莫名地舒了口气,心里踏实很多。他从没问过丽姐儿愿意不愿。生怕她心里早有了别人。还好,她还是欢欢喜喜的,还如第一次见到她一般,笑容好像春日里最柔和的阳光。
丽姐儿给青杏使了眼色,青杏伶俐地给喜婆送上两个大封红。喜的那婆子连连说吉祥话。
开席了,众宾客都去喝喜酒,吃喜筵,而新郎赵晏殊必要出去敬酒。他对丽姐儿温和地笑笑就出去了,而丽姐儿也彻底地放松了。
“快来帮我把凤冠拿下来。”丽姐儿觉得脖子要断了。
青杏和碧草两人连忙帮着丽姐儿将凤冠拿了下来。丽姐儿深吸一口气,轻松很多。
“我饿了。”丽姐儿对绿萼道。
这天乱糟糟的,别说一日三餐了,丽姐儿只吃了些点心和汤水。丽姐儿本来就好食欲,胃口大,今天着实是难为她了。
“奴婢这就去叫人来。”绿萼一出门就遇上一个仆妇。
“这位姑娘,我是国公府大厨房上的婆子,可是夫人有吩咐?”那仆妇很朴实的样子,姿态也摆的低。
“你既是大厨房内的婆子,怎的到内院来了?”绿萼心下犹疑。以前她明明听高嬷嬷说过,她们这样的陪嫁丫鬟一进门就要与国公身边的丫鬟碰头的,怎的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有。
“姑娘有所不知,国公府内除了大厨房就没有婆子,丫鬟,仆妇。皆是小厮,亲随,管事,护院,侍卫和管家。”那仆妇笑着道。
“国公身边也没有丫鬟?”绿萼惊讶地道。
这可是奇闻了。
“可不是嘛。国公爷常年征战在外,回来也不过几个月,还都是在外院歇着,身边都是小厮长随照顾饮食起居。夫人这是嫁过来了,没嫁过来前,内院经常都是锁着的,无人能进。”那仆妇笑着道。
绿萼被惊到了,怔愣了好一会儿也没说有什么吩咐。
“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那仆妇又问了一遍。
“夫人饿了,备几样小菜过来。算了,还是我与你一起去瞧瞧吧。”绿萼怕国公府没人主持,饮食也不精细。
“那就一起。”那仆妇乐的合不拢嘴。
正好不知夫人的口味,有人提点,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