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掌柜的,裴兄呢?”李平的疑问,也是李卉儿与唐俭的心声,他们都来了,裴肃没理由不来的。
&esp;&esp;杨六娘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裴肃,他另有安排了,这一身的本事,窝在我们小客栈总是屈才的,入了长安自该大展拳脚。”
&esp;&esp;这称呼都从“阿肃”变成“裴肃”了,唐俭才不信六娘的话,裴兄对她向来都是死心塌地的,如今没陪在身边,定然有什么隐情。
&esp;&esp;“可是,裴大哥不在,我们万春客栈就不完整了…”李卉儿没有眼力见,直接说了这戳心窝子的话。
&esp;&esp;“他会回来的,只不过不是现在,你们就别担心了。”杨六娘摸了摸李卉儿耷拉的小脑袋,又告诫他们道:“我们也要在长安好好干,从前那一套都忘了吧,醉仙楼可不愁没客人!”
&esp;&esp;“好!”叁人异口同声。
&esp;&esp;事不宜迟,六娘紧接着说了她的打算,“这醉仙楼,如今是我杨六娘做主,不过你们也看到了,外头那些伙计都是不服我的,要想在这站稳脚跟,就先得让他们认可。小卉,你就先跟着跑堂的那个王钟学报菜名,他那人带徒弟还算板正,醉仙楼的菜式多,辛苦你多费心思背一下。李平,你待在后厨也收敛一点,里头的大师傅我去见了,脾气都不是能容人的,多跟人家学一手吧。至于唐俭你…”
&esp;&esp;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杨六娘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不知是不是为了吊着唐俭,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esp;&esp;“我…我还是干账房吗?”听了对李家兄妹的安排,唐俭当然会以为自己也干以前的行当。
&esp;&esp;“这倒不是。”六娘摇头,对于唐俭的安排,她其实做不了什么主,“我爹说他很赏识你,另有安排,可能要先去我家书肆。”
&esp;&esp;“这…”唐俭有些茫然无措,他除了能干账房,还能做什么?去书肆打杂吗?
&esp;&esp;杨六娘拍了拍唐俭的肩,“不用担心,你就好好写话本子,别的自然有人帮你。”
&esp;&esp;裴肃不在,他还怎么好好写话本子?唐俭甚至觉得自己都快江郎才尽了。
&esp;&esp;“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说定了!”杨六娘觉得自己的安排相当合理,这醉仙楼里的伙计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必须赶紧培养自己的心腹,总不能让四哥看自己笑话的。
&esp;&esp;“对了,今日你们是客人,我做东请你吃饭,在这好好休息休息,学一学店里的待客之道,明天再过来帮我。”提点完了,自然要给些好处,六娘又做主请他们吃饭,毕竟这醉仙楼的饭食还是相当不错的。
&esp;&esp;如此,几人便理所应当留在了醉仙楼,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这大酒楼干活,真的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esp;&esp;万事开头难,六娘也知道自己是在勉强跟了她叁年的伙计,可她没想到的是,他们一个个竟会如此“水土不服”。
&esp;&esp;李卉儿平日做事挺稳当的一伙计,在王钟嘴里,就成了记性差手脚慢的懒丫头。
&esp;&esp;“掌柜的,这徒弟我可真带不下去了!”王钟实在受不了,又过来告状,“平日学得慢也就罢了,可是今日,今日她居然把手伸到客人衣兜里去了,这小偷小摸的,不是要砸我们醉仙楼的招牌吗?”
&esp;&esp;“真有这事?”六娘知道李卉儿一贯喜欢做扒手,可自己明明告诫她要收敛了,怎么她还会明知故犯呢?
&esp;&esp;“你自己过来说,我有没有冤枉你!”王钟使了劲拉李卉儿过来,也不管她的手腕有没有被拽疼。
&esp;&esp;这么多达官贵人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李卉儿就当他们是金山银山,“掌柜的,我…我…就是一时没忍住。”
&esp;&esp;当着外人的面,六娘也不好包庇,只能赏罚分明,“行了,王钟,我会罚她的,你快放人吧。”
&esp;&esp;于是,李卉儿被罚做了洗碗的丫头。
&esp;&esp;李卉儿尚且如此,平日做菜随心所愿惯了的李平就更不用说了,他不仅总把醉仙楼的名菜做得一塌糊涂,还常和后厨的大师傅们发生口角。
&esp;&esp;“掌柜的,这醉仙楼,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这是李平不知道回都没写出来,她爹李续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千帆客本人了。
&esp;&esp;总之,在接手醉仙楼的半个月里,六娘诸事不顺,都要开始疑神疑鬼了,到底是她看错了人,还是母亲耍了手段存心要打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