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应该有的是翅膀,而不是……不是鱼尾吧?”
楚老夫人似乎已经抛弃了演技,一副哀莫大过于心死的样子。
“娘你听我说,蛮蛮她真的是比翼鸟,只是中了妖法……”
“啪!”
我被这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瓜子壳都卡在了喉咙眼。
楚伶话还没有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就匆匆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头偏向一旁,半边苍白的脸因为那狠辣的一巴掌而变得涨红。原本无光的眼珠子骤然变得亮堂,瞳孔收缩如针尖一般。
“我看中了妖法的是你!”
楚夫人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绷紧下巴,抖得怕人。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精神瞬间抖擞,连忙坐好,目不转睛地看过去。
楚伶虚捂着脸,关节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那个妖物明日就会被晾上城楼,你趁早醒醒吧!”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呆若木鸡的他一眼,口气一转,深沉道:“今晚你就住在这院子里,你要是不听,我就吞下一整包砒霜,你……你好自为之!”
楚伶被独自留在厅中,半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看得出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他才摇摇晃晃地走向一旁的桃心木桌椅,双手不甚牢固地撑在桌上,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一不小心,桌上的茶水被袖子掀倒,蜿蜿蜒蜒地淌了一桌子。水顺着桌沿滴下,在明亮的地上留下点点滴滴的痕迹。
他怔愣地望着袖子上琥珀色茶渍,嘴唇发颤
“她……要死了?”
我看到这里,急得一把攥住了旁人的袖子,指手画脚地不满道:“他……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话音刚落,手中的袖子就被刺溜扯了回去。
莲实一脸郁闷地抻着袖子,兴味索然道:“他这不是惊呆了吗,怎么叫没有反应?”
我皱着眉,“一般男人听到自己的恋人要死了,不是应该肝肠寸断地扯着嗓子喊上几句‘你不要死啊’‘没有你我怎么办’这样的话吗,相比那些来说,楚伶这应当叫做没有反应了吧?”
闷声不响地听完我的话,莲实转过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良久。
我被他看得心虚,道:“你看我作甚,难道我说得不对?”
他没直接答我,而是正了正脑袋望了一眼下头仍旧在嘟囔着什么的楚伶,方才道:“阎君宅子里头的那些个书,你少看些。”
冥府是个娱乐活动很匮乏的地方,因此,在岁月长河的洗礼下,很多阴司都深谙找乐子之道,阎君爱好没事泡泡妞钓钓鱼,崔判官爱好没事跑跑步减减肥,黑白无常爱好没事画画花赏赏菊。
而我呢,说来惭愧,我跟老司命混了一辈子,所有的兴趣爱好都随的他老人家,当年我下了冥府,意识形态才算形成完整,于是就琢磨着要培养出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爱好。
于是误打误撞地,我就贪上了阎君府上的书,要说他房里的书都是他上天下地闯人间收集过来的,那真叫一个数量惊人价值不菲。唯一遗憾的,只有品种太单一。
要问都是什么品种嘛……
阎君那厮看的书,能有什么花样,无非是情情爱爱,缠缠绵绵,一切以助他更加风流倜傥和更加了解女性心理为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