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掉她的手往外走,她又抓住我的肩膀,拖着我走到她的车旁,她扭头:“小威,你开车拉小进,我和颜小姐先走一步。”
“是,孙姐。”小威笑嘻嘻的,看他的神色就知道孙洁待他不错,眉宇间才能那么肆意。不像小进,被我镇压得畏畏缩缩。唯唯诺诺。
我上了副驾位,靠到座椅上看着孙洁拉上了安全带,这山上并没有人管,我也就懒得系安全带。
“你跟夏迎秋还聊了好一会儿,都聊些什么了?”她问我。
“不着边际的聊了几句,不过,她倒是跟我说了,她没有跟杜先生谈过恋爱。”我淡淡道,告诉孙洁这个,我是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她在这景山上久,对于一些事情,肯定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她用浮夸掩饰自己,让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她活不了几天了。”孙洁笑了一下。
“她……生的什么病?”我故意问她。
孙洁伸手从储物格里拿过了烟和打火机。递到我手里:“帮我点一支。”
我将烟叼到嘴上,拿着打火机点燃,吸了几口后,我放到了她嘴里。然后,我给自己也点了一支。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上头有控制我们的办法吗?”她往挡风玻璃前的烟灰缸里弹烟灰。
我点头。
“你只当各个门主近男色,喜欢翻云覆雨那点事儿。不过,我是真喜欢。就算死,我也要搞。”她笑得下流,“上头的人阴狠着呐。每个门主房里的男人都常期服一种药,又都是年轻小伙子。做“爱”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遇上技术高超的人,就像吸了毒一样,再也停不下来。门主们其实都活不久,当然,要看上头的意思。如果今年某个该死了,上头下的药就能翻一百倍,她房里的男人便会格外卖力一次,男人精尽人亡,她的死期也便差不多了。”
我打了个冷战,一口接一口的吸烟。那时候,小来一定要睡我房间。他说,他手里有个东西,上头知道他睡在哪里?如果发现没跟我睡在一起,他就会被打得半死。
“所以,这清澜门,如何离开?这里是地狱啊,你往哪里逃了。进了这里。沾了男色,逃到天边,还是在地狱。”孙洁笑得清风明月。
“如果……没沾男色呢?”我问。
孙洁猛的侧头看我:“你不是要告诉我,你真的没跟小进睡过吧?”
我将吸了一半的烟掐灭:“我要是告诉你,我跟杜清池睡了呢?”
孙洁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很厉害,把杜先生给睡了。你可不知道,在这景山之上多少人想睡他,就连颜未都主动送上门过。”
“你也想睡他?”我瞟了她一眼。
“想啊。”她毫不避讳我。
“我这个人比较奇葩,除非有感情。否则绝不跟男人做单纯的活塞运动,那会让我感觉恶心。”我开了一点车窗,冷风把车里的烟味都吹跑了。
“我没你定力好,所以,我选择死亡。”她挑眉。又嘲弄地对我说:“希望你能万古长存。”
我伸手按了按关车窗的按钮,望着漫山萧条的林木,我心中那团希望的火苗还在燃烧着。我不能万古长存,但我不愿意像夏迎秋这样死掉。
“你现在倒是肯对我说实话了。”我叹了一口气。
孙洁打着方向盘拐了一道长弯,车子驶入了上山的大道,她这才转头看我:“我什么时候没对你说实话了?”
“那好,你跟我说说杜清池。”我正色道。
“我不了解他。”孙洁回答得干脆,“我最早知道他的时候,他在北京,后来去了德国留学,你来了后,他才在景山长住。所以,你是杜先生的女人,这是各门主们默认的事实。因为你是杜先生的女人,颜初又亲自给你取名,你在这景山才能一步登天。否则……呵呵,你入了清澜门也许永远只能是无名无姓辈,运气不好的话,遇到变态的门主,天天往死里折腾你。所以啊。颜心,要我说,你心里也别惦记杜先生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在这里活得还算顺心,你还是多拜拜他吧。”
“难道不是他费尽心思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否则,我一个只会等老公回家的全职家庭主妇怎么能让清澜门慧眼所识?”我说这句话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和我妈没有血缘关系,而我原本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却被带进了清澜门。那么,很可能我的亲生父母在清澜门,至少是跟清澜门是有关联的。如果是这样,那么,我所遇到的一切包括杜清池和颜初以及其他人对我的另眼相待就变得完全合理了。
我如醍醐灌顶,又如重棒击头。
“喂,你想到什么了吗?”孙洁伸手过来拍了我一下。
“没,没有。”我回神,“你以前问过我是不是爱杜清池,现在我回答你,我爱他。但现在我发现好多事情他都在骗我。比如他和夏迎秋并没有谈过恋爱,他却说谈过。并且是因为夏迎秋才留在清澜门,后来又说因为我,前段时间才坦承是因为他父亲。”
“你现在倒是肯对我说实话了。”孙洁重复我的话调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