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有重物压着,眼皮沉沉的像压着千钧巨石,颜清澜异常艰难地睁开眼睛。
她先看到一个胡茬泛青的下巴,继而是一双充满着血丝的眼睛,那双眼睛翻腾着无法压抑的灼热情意。
这个男人她不认识,颜清澜抬手要推开那人,却轻飘飘没半丝力气。
“颜颜……”男人喃喃叫着,有些生硬,又似是很流畅,仿佛无数次低语徘徊时呼唤过,暗哑的声音倾溢着浓烈的渴望痛楚和卑微的爱恋。
捧起她的脸,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触上她的眼睑,缓缓地往下……
颜清澜悲愤莫名,喉间却发出纤细的游丝一样的呻-吟。
黑色的头颅在颜清澜的胸前移动,男人两边交换着,细细地啮咬着,轻轻地膜拜着,咂吮声中满是陶醉与满足。
“不!”颜清澜怒吼,却没有喊出声音来。
男人的身体跟她的身体分外契合,他的唇舌所过之处像热油浇烧起火苗,颜清澜的身体脱离了意识,涌动着莫名的陌生的渴望,她渴望男人的亲吻不要停下来,渴望男人填充、占有、浇灌……
意识越来越弱,身体占了主导,看着自己在*的深渊中沉沦,颜清澜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的绝望和对自己的鄙夷袭卷了她——你怎么能这样?简崇明刚死,你竟能在别的男人身下如此不知羞耻。
简崇明!意识随着这三个字的出现变得清明,身体恢复了力气,颜清澜狠狠地掀落身上的男人。
“颜颜……”男人被摔下之后,并没有再欺身上来,闭着眼睛嘶喊着,喊声带着痛楚,绝望里流淌着无助,直喊得颜清澜莫名地心魂俱碎。
不能给一个陌生人左右心神。颜清澜告诫自己,扭转头不去看那男人。
嘶喊停了,背后传来压抑的抽咽声。
颜清澜呆呆地转过头去,却见那男人双手在空中虚虚地抓搂着,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睫下滚出。
他在哭!
男人眉若剑锋,鼻梁高挺,山岩一样冷硬的面容上有一股难以掩盖的凛然贵气。
这般骄傲强悍的一个男人,居然哭了!
颜清澜痴怔中,猛然发现,男人枕着的那个枕头形状很怪异,望一眼明黄被面,再抬头看四周,简约中隐着奢华的布置,那明黄金丝绣蟠龙帐幔,还有雕龙饰刻床拄,宽大的足以十人平躺的大床,无一不向她昭示着帝王的威仪。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穿越了吗?
跌跌撞撞爬下床,跑出大殿,看到门外几个珠围翠绕轻罗软襦的女人时,颜清澜确定,自己确实是穿越了。
让她更震惊的是,几个宫女着装的女子看到她跑出来,张惶地喊着公主拥了上来。
公主?这具身体是公主?殿里那位呢?
“公主,皇上说了什么吗?”
“公主,皇上怎么样?”
……
公主!皇上!那个让她差点*的男人,竟然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颜清澜脑子里嗡嗡嗡一阵阵闷响,软软地倾倒时,颜清澜在心中说,我要见简崇明,我要去地府,不要穿越。
***
再一次醒来,看见眼前还是昏迷前一个个梳着环髻着古典长裙的宫女,再听着一声声公主的叫唤,颜清澜感到绝望。
颜清澜木偶般由宫女服侍着梳洗妆扮,小半个时辰后,繁缛的一切才弄好。
挥手让宫女退出去,颜清澜走到朱漆泥金雕花镜台前,默默地凝视着镜中被唤做无双公主的那个自己。
锦珠翡丝绕翠敞领上裳,粉底绢缎金丝掐绣牡丹裙,身上披着绯霞蹙金凤纹纱帛,瑰丽明媚映耀下腰肢纤巧,身姿娉婷袅娜,只看身材,定让人以为主人禀倾城之姿,具无双绝色。
颜清澜扶了扶发髻上的乌木波纹簪,视线从头顶掠到镜中人的脸上。
镜子里那张脸眉眼跟她在现代的脸一模一样,只年轻了许多,另不同的是,那张脸的肌肤呈深浓的赭红色,凝重涩滞,使得眉目皎好本应明媚鲜妍的脸狰狞恐怖,再配上主人暮意哀哀的眼睛,像失了魂魄将要飘零萎落的秋叶。
没有神韵芳姿,颜清澜不明白,差点遭强-暴的命运为何会降临在这具身体上,使强的那个人,还是这具身体的父皇。
颜清澜从侍候的宫女口中她套问到这具身体的一些信息。
这具身体昨日去探望从马上摔下一直昏迷的皇帝,闭眼昏迷的皇帝在她喊父皇时突然睁开眼,然后把这具身体按倒便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