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澜按越承骥的嘱咐,大军出京城后,交待莫唯奇放缓行程,自己带着遂安,还有骠骑营一队的十个人悄悄上路,往济洲急赶。
上辈子因演戏需要,颜清澜练过骑马,并且因为喜欢,闲遐时最大的兴趣就是纵马奔驰,简崇明一直默默关心着她,自然了解,才会安排她在大军面前先行赶去济洲。
这日她跟着骠骑营的人纵马疾驰,虽跟得有些辛苦,也没有落后,越遂安却受不住,才驰出二十几里路便瘫在马背上走不动,后来支撑不住只能由骠骑营一兄弟挟在马背上带着走。
酉时未到,颜清澜看他面色颓败苍白,便喊歇息住宿。
大军出征,没有带着宫女服侍,骠骑营的军士不会做宫人的举止,他们姐弟俩也没有军功让人心悦诚服自甘作小服低服侍,颜清澜自己照顾半瘫着的遂安吃饭,给他准备衣裳安排沐浴,一切妥当了,方回自己房间歇息。
手触上门板时,颜清澜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像毒蛇在周身游走,这种让她手足冰凉血液停流的气息,是属于越承燑的。
颜清澜抬起的左脚退回,略一迟顿后,她轻轻推开门,进房后随手回身关上。
“刚才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是不是感觉到我在房间里了?怎么不走不求救?”
房间圆桌前坐着一人,一身曙红劲装黑色披风,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狂介不羁,不是别人,正是越承燑。
“我何需走?”颜清澜冷冷一笑,道:“王爷疲惫之师,能打得过隔壁骠骑营的十位精英吗?”
“你可以喊过来试试,不过,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不怕他们过来看到不能看的画面,你就大声喊。”越承燑布满红丝的桃花眼狂热地紧盯着颜清澜,兴奋得无以复加:“肌骨莹润清艳秀美,雪白中一抹点绛唇,无双,你比以前更让本王心醉。”
颜清澜的身体在他充满欲-望的注视中不由自主轻颤,痛苦不甘和憎恨惊惶在脑子里激烈翻涌,她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思想出对策,脑袋却一片空白。
越承燑大手抓过来时,颜清澜愣忡间不假思索便伸手推开。
“别徒费功了,以往那么多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越承燑眼中闪动着毒蛇看着猎物的光芒。“戴手套做什么?保养纤手?不用保养,就是粗糙不堪,本王也不会嫌弃你的。”
犹如螳螂挡车,眨眼间,手套被扒掉,颜清澜大骇,要往回缩手,一双小手却已叫越承燑一把抓住。
“真滑,真嫩……”越承燑赞不绝口,颜清澜眼见他眸色变得更狂热暗沉,吓得张嘴正欲喊住在隔壁的骠骑营军士,越承燑已见鬼似松开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那么怪异?怎么只是摸着便像吃了催情药?你不是无双?”越承燑圆瞪着眼,连问好几声,略一停顿后,闪电般冲到颜清澜面前,左手按住颜清澜肩膀,右手就去捋她袖子。
颜清澜哪肯束手就擒,一面闪避,一面喝道:“逊王爷,你松不松手?我喊人了。”
越承燑在颜清澜开口时再度呆了呆,稍停,深深的呼吸了口气,半眯着眼睛盯着颜清澜道:“我不动手也行,你自己把袖子拉上去,给我看看你的左手手臂”
刚穿越过来时,似乎见过无双的左手臂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香炙似的伤疤,颜清澜明白越承燑要验身。
看来自己那怪异的艳肌,还有与无双完全不同的言行举止,使越承燑迷糊了。
颜清澜有些后悔先前没把那道疤弄掉,犹疑间,越承燑双手齐动,颜清澜未及反应,整个袖子给他扯掉了。
颜清澜又羞又恨,拳头攥起欲捶向越承燑,越承燑却已松手,神色痴怔,喃喃地不停说:“你不是无双!这么像,为什么不是无双?”
颜清澜低头看自己手臂,霎那间也呆了。
手臂光滑如玉,哪有什么疤痕。
是了,自己的体质改变了,疤痕也便消失了。
看着因失望而脸色惨白眼神痴滞的越承燑,颜清澜强压下心中的欣喜,冷声道:“逊王爷,无双公主早死了,给安昭仪害死的。”
“安如玉给无双下的毒?”越承燑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眼神狠厉之中,又带了负疚。
颜清澜方才脑子里突然想起谢弦说的给自己下毒的是安昭仪,脱口说出安昭仪害死无双那句话,这时看到越承燑眼里那抹负疚,想起那次在紫烟宫听到的安昭仪色授魂与快乐至极的呻-吟,忽然间明白过来,那日安昭仪确是与人在里面淫-乱,只不过不是越承骥而是越承燑。
颜清澜格格一笑,笑声娇脆,越承燑呆呆看她,桃花眼痛苦之色更浓。
颜清澜格格一笑后,嗤声道:“逊王爷,你与安昭仪的奸-情给无双公主撞破,你想,她能容无双公主活下去吗?”
“无双从不会对着我笑,你真的不是无双。无双真的死了吗?还是我害死了她?”越承燑面色苍白,悲愧羞恨各种情绪齐现,拳头攥起松开再攥起,半晌,咬牙切齿道:“她要是不投靠谢弦,弄得我见她一面都难,我犯不着拉拢安家培植势力与谢弦对抗,亦便没今日之祸了。”
“培植势力培植到床上去?”颜清澜拍掌叫好,脆声道:“逊王爷真真男儿本色,相爷殚精竭虑,方能出将入相,逊王爷只凭床上功夫,就将一代权臣招入麾下。”
说罢,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冷冷的道:“逊王爷,无双公主给你的情人害死了,你不找你的情人替她报仇吗?”
她这话一说,越承燑脸庞涨得通红,红通通过后,又一片阴黑,“你是谁?”
他这话的意思是彻底相信自己不是无双了。颜清澜喜出望外,作出推心置的样子低声道:“相爷深爱无双公主,为了替公主报仇,寻了我进宫做暗探的。”
“看来,我中计了,谢弦自己治不了安载洲,就把我从南平骗回来。”越承燑面现怒色,却没有恨意。
这么容易相信了!颜清澜小声继续试探,“相爷也是没办法,虽然知道王爷甚疼无双公主,可公主之死,谁能想到不是自绝而是安昭仪加害,他怕直言相告王爷不相信,只好出此下策。”
“我早就怀疑无双不是自绝,想来那时她发现自己中毒无法生还,便用木簪自残做出自绝样子,以免给遂安招来杀身之祸。”越承燑桃花眼涌起水光,“给皇兄胡亲乱摸她正合她意,她怎么会寻死,我真糊涂,竟然没怀疑她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