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继续说:“我们这些人现在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干啥啥不行,吃嘛嘛不剩。
这大清怎么没得,姆们这些人也有功劳。
到现在还守着那些过时的破规矩,迟早得全家饿死。
不说别家,就拿我家说吧,家里俩人上班挣的那点工资买粮都不够,更别提肉了,不卖东西那都得饿死。
我家还好点,还剩点家底,有的人家都卖光了,饭都吃不起了,就这还每天拿猪皮蹭嘴唇出去吹今天吃什么什么。
一杯破高碎都能喝出来雨前龙井的滋味,其实装啥啊,谁不知道谁啊。
再说了,姆们这种家庭早就习惯了听主子爷吩咐做事儿,这一直都这样,现在啥都没了大家也挺茫然的。
不信您放出风去,需要我们这种出身的帮您做事儿,自认为有点分量的都得全家跪您家门口等您吩咐。
我们家跟那些货色不一样,我家别的本事儿没有,就一个字忠心,这是祖传的,用我您放心。
给您办事我做的好了,您随便赏点什么就够我一家吃的了,傻子才不尽心尽力。
而且就算我办事出了岔子,我寄几个一头撞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您总不能亏待我家里吧?”
听了胖子的有条有序的分析,赵阅不得不说这是个聪明人。
“得,起来吧,现在不兴这一套了,我也不试探你了,先帮我收古董吧,这方面你自己拿决定,我就是个半吊子。
帮我做事儿,我也不亏待你,至于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胖子大喜:“哎,主子爷,奴才办事您放心,保准妥妥的。”
赵阅脸色一黑,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以后别这么称呼了。”
“主子爷,有外人在奴才肯定不能这么称呼您,这不是没外人嘛。”
胖子还叫上屈了。
赵阅心里大赞,人才啊,小嘴多会说,直往人心里挠,这技能还真是祖传的。
过了一会王虎回来了,见院里没人就进屋看看。
这一看发现不对,这个胖子毕恭毕敬的站在赵哥旁边,怎么感觉像戏文里太监似的?
把这奇妙的想法扔进脑后,把几个饭盒打开说:“赵哥,副食品店也没什么菜了,就剩这么多我全买了,我听他们说要限量供应了。”
赵阅点点头没说话,胖子闻着香气一个劲的偷偷咽唾沫,肚子里就跟打雷似的。
王虎诧异的看了胖子肚子一眼,胖子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中午吃的都消化了,消化了。”
其实吃什么了吃,家里就那点粮食都留给儿子们吃了,中午就吃俩窝头,至于肉,也就每次家里人发工资或者卖点东西才能吃点,家里的确有压箱底钱,可是这能动吗?
赵阅打个哈哈,拿了一坛米酒一瓶汾酒,让王虎和胖子一起坐下吃饭。
胖子则执意不肯同桌,最后还是赵阅板着脸,他才坐下,还坐半个屁股。
王虎越看越觉得不对,胖子他也不是没见过,不这样啊,刚还好好的呢。
再一想胖子的身份,忽然内心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心里涌现:赵哥不会收了个包衣吧。
念头一起,再也消散不了,一顿饭王虎也不知道怎么吃完的,光顾着仔细盯着胖子了。
这不看不要紧,又是个大胃王啊,赵阅吃了点就不吃了,他下午吃了不少小吃,不饿,就喝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