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情份?王爷说笑了,倩儿就算再记不得过往,还记得我十年都没见过他呢,如今更是连他的样子,我都记不住,更何况,他连人心是好是坏都分不清,将杀正妻的妾室,骤然扶正,给他戴上宠妾灭妻的罪名,都不知道,我又何必念父女情份?”
付倩倩很爽的说着,她可是记得宗政漠给她看过的信息里,明明确确就是写着宠妾灭妻,宗政漠要收拢董天,这就是最好的破突口,而她的价值不就是收拢董天。
付恒鑫听她言之凿凿的说着,眼睛睁得极大,猛的回过头看肖氏。
肖氏吓得屁滚尿流,那个悲悲戚戚的赶紧跪下哭天抹泪的道:“倩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自从你亲娘过世,我那里对你不好了?老爷,你不要听倩儿说浑话啊,姐姐当年一病不起,芸娘衣不解带,侍候了两年,我怎会心存歹念?老爷!”
付恒鑫踉跄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前来看女儿,为的是什么呢?
当初他独出己见送倩儿进王府为妾,不是没想过,倩儿也许会一步登天。
他想,他虽十年不曾见过她,但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再有不是,他给了她一条光明大道,就算她不帮衬,不扶持娘家人,她也不应该倒打一耙。
可他错了,付倩倩不光倒打一耙,还要至他于死地,而他居然还是亲自送上门的,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付恒鑫想不通啊,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付倩倩是真的疯了,疯到六亲不认。
“荒唐,真是荒唐,都说漠王温文尔雅,虽是风流,但为人君子,却不想王爷居然随她胡闹,好,既然如此,那就请王爷一查到底,下官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董氏,对董氏也无愧于心,当年董氏命薄,撒手而去,后院诸事,无人打理,将芸娘扶正,也是合情合理,怎么就成了宠妾灭妻了,还望王爷还下官清白。”
肖氏看老爷气急败坏的居然自请严查,脸更加白了三分,满眼怨毒的咬牙切齿。
“老爷,老爷,您莫说气话啊,姐姐都入土为安快十年了,又何必因一时之气,让姐姐魂魄不宁啊,再说了,倩儿这是神志不清才这样的,老爷怎么能跟她置气。”
付倩倩撇嘴,转身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付恒鑫:“亏你还是个官,自己身边藏着蛇蝎之人,还蒙在鼓里,你配当官为民做主吗?王爷,此事当然要查,不然留这眼瞎耳聋的糊涂蛋在,只怕不知道害了天下多少无辜百姓。”
付恒鑫看着跟董氏一模一样的付倩倩,气得五脏俱焚,全身有如抖康,这还是他记忆中那……那个……亲生的嫡长女吗?
骤然付恒鑫一片迷茫,他竟然连一个词都形容不出这个亲生女儿来,这才心惊的想到,这些年,他有多漠视她?就连看门的下人,他都记得清模样,知道他们喜欢没事赌点小钱,可对付倩倩……一片迷茫。
迷茫之时,付恒鑫又想到一点蹊跷。
付倩倩七岁时,本该学女红,府里请了女红师傅,肖氏在他耳边说,倩儿不喜女红,董氏又刚去,便随她再舒心几年,那时他想了想,也好,便不再多问。
付倩倩九岁时,本该学琴艺,他看到只有七岁的萱儿,都能弹得有模有样,便问肖氏倩儿可曾学琴,肖氏说,倩儿不喜弹琴,还摔了琴,气走了师傅,当时他便不喜,让肖氏不要过份宠着倩儿,该罚的还是要罚。
付倩倩十一岁时,萱儿字画已见风骨,他又问起倩儿,肖氏便言倩儿对琴棋书画皆不喜欢,他便更不喜了。
……
之后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肖氏言倩儿不喜欢,让他让着倩儿,不要拘着她,总归是付家的嫡长女,也是大家闺秀,十指本就不需要沾那阳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