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
言外之意,她们都是一类人。
顾暮初和季羽然身上有许多相同的品质,如果季羽然是冬雪压枝后的挺立,一身傲骨不容攀折,那她更像带着刺隐忍不发。
脾性软不代表任人搓扁揉圆。
“我是为了你好。”感受到自己落了下风,顾宜琼敛眸,整个人后仰。
“沈家的小公子不错,过几日带你去拜访,相看了眼,联姻的事就定下来了”女人调整好情绪,慢悠悠道。
她清楚拿捏住顾暮初的软肋,倦鸟归林,小孩子也不过是意气用事。
这话让顾暮初回想起书中的情节。
原身为了逃避联姻,拿季羽然当挡箭牌,被控制欲极强的顾宜琼知道后,她疯狂打压季羽然,而原身自身难保,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季羽然被针对。
脑海浮现oga明艳的面容,身处高压的顾暮初难得柔软下来。为了不重蹈覆辙,她瞒下隐婚的事,态度也软化几分。
“早知道又是讲老掉牙的事,我就不来了,”顾暮初恢复得体的笑,弯腰拿起沙发上的马鞍包,动作顿了顿,“至于那沈公子,如果妈您实在喜欢,自己娶回来供着也是一样的。”
她很少用如此犀利的语言攻击别人,实在是顾宜琼做得过火。
软刀子戳中顾宜琼的脊梁骨,眼见着人要离开,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怒喝道:“要是不回来,我直接断了你的路!”
“好了!少说两句!天天被你闹得乌烟瘴气,连顿饭都吃不清静……”卢盼薇在一旁哄劝,可顾宜琼丝毫不领情,把气撒到她身上。
“还不是你惯的!”她自认为教育有方,如果不是卢盼薇溺爱,顾暮初又怎么会养成现在的性子?
气质婉丽的卢盼薇当即变了脸色,讥笑道:“自己没本事,拿我撒什么气?”
顾宜琼一噎,偏生说不出反驳的话,直接上了楼。
桌上一口未动的红茶余热散尽,搅合沉淀出几分浑浊,卢盼薇视线微黯,命人把东西撤了。
舒爽新鲜的空气荡涤顾暮初的心烦意乱,直到走出大门,她才为自己争得片刻的喘息。
不愧是手段狠厉的女强人,她轻薄的冰丝开衫紧贴背后,随着风过沁入凉意,心脏也不受控制猛跳。
刚刚自己险些被压了一头。
顾暮初如释重负,拿出钥匙走下台阶,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暮初,”卢盼薇走出大门,双眸荡漾着柔波,一派慈母形象,“顾妈的话,别放在心上。”
顾暮初转身,抬眼去看她。女人眉如远山,泛着淡淡的青黛,但夹在两人中间多年,即便掩饰得很好,也可以从面容中窥见憔悴。
书中的卢盼薇并不讨喜,原身把不幸强加于别人,这个女人多多少少无声纵容,助纣为虐。
可人活生生站在面前,顾暮初不好拂了面子。
“抱歉,今天冲动了。”她面色和缓,没什么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