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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第二日一早，阖家族人都跟着去送灵。一条街的两侧都用白布封锁起来，地上撒的纸钱厚厚的像一层毯子。放眼望去，白花花的像一条长龙。没走几步，便有同朝的王亲贵友前来祭拜，那祭礼堆的高高的，直挡住了人的脸。已过了好几个时辰，却还没走出这条街。街上的百姓有那胆大的，爱凑热闹的，躲在白布帷帐后面悄悄看的，低声议论&ldo;秦府果然家世显赫，看着景象，这去了的夫人，排场净比宫里头还显气派。&rdo;

一路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直往乡郊的家庙里来。

刘氏自然没有去。此时的秦府空空荡荡，留下看家的下人们，忙碌了这些天，早脱空歇着去了。

刘氏一早起来，下了床，净了脸。正对着镜子涂着胭脂。她心里想着，送了灵，完了事。到底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ldo;奶奶起来了。&rdo;菊香烧了热水过来，给刘氏泡了茶。把那水壶交给小丫头拿回去，随即过来，给刘氏戴簪子。

&ldo;就那只翠玉镶银的吧？&rdo;刘氏拿眼一扫，&ldo;外边的都过家庙里去了？&rdo;

&ldo;一大早就走了，阖族上下能去的都去了。&rdo;

&ldo;嗯，她这样的丧礼到底也值了。&rdo;刘氏哼了一声。

&ldo;奶奶真该劝劝大爷，您不知道有多铺张，凡是使的用的全是最上等的，不过给一个死人，就连那副板子……到底还是又换了一块好板，说是虽不及那块好，可也不差什么，竟比先那块更费银子。&rdo;

刘氏沉默不语。

菊香递过茶，刘氏只轻轻抿了一抿。&ldo;外面的人怎么说？&rdo;

&ldo;还不是夸她好，得人心，都觉得可惜。说她要是做的不好，府里也不会如此排场的发送她。&rdo;

&ldo;是会这么说。&rdo;

&ldo;前两日秀菊姐姐听她家里的说，大爷说银子尽情使，只求办的好看。这府里的银子敢情全花给了她。&rdo;菊香越说越气。

&ldo;大爷要如此，能有什么法子。&rdo;刘氏叹了一口气，幽怨的说。

婆子送来小厨房的点心，听见菊香跟刘氏的对话，忙赶着说，&ldo;姑娘到底年轻，就不该来告诉奶奶，如今除去了眼中钉，该高兴才是，还说这些殴奶奶生气。&rdo;说着，伸手递过去一块蟹黄酥，&ldo;奶奶，尝尝这个，照宫里头的法子做出来的。这如今有娘娘在，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大不了的事。&rdo;

刘氏伸手接过来，尝了一口，&ldo;果然味道不错。&rdo;

&ldo;奶奶，明日再添个一男半女，还怕大爷不转过心来？到小少爷娶亲封侯，在这府里可就是奶奶说了算喽。&rdo;边说边笑着递过去一碗茶。

刘氏尽情的喝了一口，也笑了。只是涂了太多胭脂的脸，那笑容显不出半点温婉，到是干涩生硬的很。

家庙里停灵完毕。众人都去歇息了。秦瑛久久的不愿离去。这里的位置是他亲自选的，前些天来的时候，他在对面亲手种了一株桂花。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她站在桂花树下那柔美的身影。她爱桂花。后来，他才听她说起，美人依稀记得小时候，院里有一株桂花，夏日里她在奶娘怀里，闻着桂花香，睡的香甜。而今想来，&ldo;桂&rdo;同&ldo;贵&rdo;，她儿时的桂花是她身份的象征。后来，在养生堂，闻到桂花香，她喜爱的不得了，仿佛勾起了她从前的香甜的旧梦，以及儿时种种美好的回忆。虽然距离太过久远，美好的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