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她不可能永远倚靠张起灵啊,她也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啊,而且这么多年过来了,如果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还需要靠着他才能活命,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用,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吧。
想到这里,张凌烟使劲眨了眨眼睛,将剩余的眼泪挤出了眼眶,她的那双眸子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无助,惧怕都随着这些眼泪流出了眼底。
她又恢复成了那个寒冰一般的张凌烟,眼底里有麻木,有冷漠,有苦寒,唯独没有那些懦弱的东西。
张凌烟将腿挪了个位置,移到了前面,将伤口处的布料撕开了些,仔细估量了一下匕首的走向,凝神思索了一下,将衣袖上的布料撕下来一大截,一点点的扯成了布条,咬在了嘴巴里。然后一只手箍在了小腿骨上,另一只手握着那匕首的把儿,一使劲两个方向一抽一压,一道亮光一闪就带出了一片血雾,瞬时洒在了一旁的泥土上。
她痛得一阵抽搐,蜷曲起身体来缓解痛意,然后赶紧取下嘴里的布条,将匕首换了上去以防咬到舌头,她急速的喘了几口气,将将布条先搭在了腿上,然后揪着下摆将流的满腿的鲜血擦掉了一些,然后一狠心就将伤口扒开了一些,迅速将布条用指尖将布条抵进伤口里,在极度安静的空间里张凌烟都能听到血肉翻卷撕裂的声音。
张凌烟紧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和疼痛一点一点塞着布条,费了老大劲儿才将伤口暂且堵住,流淌不断的鲜血也逐渐止住了,她这才开始将布条缠上小腿,一圈一圈的包扎起来。
花了不长的时间终于是把小腿的伤口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她擦了擦头上的汗,支撑着土坡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朝着那个明亮的有些不真切的洞口迈开了步子。
张启山等一行人仍在外面守着,其实张凌烟他们进去并没有太长的时间,同他们预先估计的时常是差不多的,而且一直也没有的什么异动,所以大家都很是放松的等着张凌烟一行人满载而归。
守在盗洞边的一个小兵突然就看到从洞口里伸出了一只满是血污的手,他被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土坑边。
众人被这一动静吸引了目光,纷纷往那边看去,那小兵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指着那只还在活动着的手,语无伦次的解释起来。
把守在其他几个方位的亲兵都收起来的玩笑的表情,端起了手里的枪,纷纷对准了那个洞口,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洞内传出了一个喑哑的女声:&ldo;怎么,还端起枪来了?&rdo;
张副官一听便知道是张凌烟,赶忙让那些人放下了枪支,等张凌烟完全走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是不久前进去的那个张凌烟吗?
披头散发,额前的发丝被汗水粘黏在了额角和两鬓以及脖颈间,一张惨白到透明的脸上是一滴一滴的已经凝固的血迹,衬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更显得诡异恐怖,只见她捂着手臂上的伤口,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着。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张启山。他初步勘测这个古墓,判断只是普通的水准,如何能弄得如次狼狈,洞口的几个亲兵还小心翼翼的往里探头,等着接应后面的四个人。
张凌烟这时停下来步子,喑哑着嗓子说道:&ldo;不用等了,剩下的都折在里头了。&rdo;那几个亲兵愣在了那里,有些尴尬的收回了前探的身子,站直了些。
张启山一言不发的看着浑身血污的张凌烟,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看着腿脚的不利索,估计腿上也伤得不清。
他对着身边的张副官使了个眼色,张副官立刻跑了过去,想要搀扶张凌烟,没想到张凌烟突然使力,甩开了张副官的手,也就在同时,她手臂和小腿上的伤口又崩开,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在了地上。
张启山眯了眯眸子,让张副官不要再去扶了,他亲自走了过去,张凌烟站在原地稳着脚步,就被一只大手扶住了肩膀。
张凌烟心头一阵火气,她狠狠地一记眼刀剜在了张启山的脸上,用尽全力突出两个字:&ldo;滚开。&rdo;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满课的一天,累到虚脱,我想睡觉觉了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张启山自然不让她有挣脱开的机会,他的手牢牢地按在张凌烟的肩膀上,逼着她转不开身子,只能恶狠狠的死盯着他。张凌烟身上的斑斑血迹在推搡中蹭了不少在张启山的军装上,但他毫不在意,张启山在如此近的距离间满鼻腔都是血腥气,那股子腥咸的铁锈味儿无时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张凌烟的精神早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自她从这个阴冷的墓中出来的那一刹那,原本绷得极紧的神经就如同那拉伸到极限的琴弦一般,蓦然就断掉了,她满脸的迷茫,显然是有些失去理智了。
在她心里最痛最深的伤疤就是泗州古墓里经历的事情,如今在这她又经历了一番,而且是高度还原,相比于那一次仅仅是见着了结果,这一次她亲身参与进来,才真切的感受到那时候的状况是多么的让人绝望。
她就算再怎么坚强冷漠,她终究是个女子,年纪也正值芳华,她从心底里厌恶张家交给自己的一切,厌恶自己只能在这阴冷肮脏的地下施展拳脚才能过活,她也极度恶心自己双手沾满别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