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他精壮,但这是第一次在灯火下看,看得她怦然心动,尤其当他专注地凝望她。
一切都被抛诸脑后,赵无双着了魔似的走向他,把寝衣披在他身上。
纤手滑过肩头,为他拉整寝衣,他趁机捉住她的手腕。
这本来该是个甜蜜的吻,但赵无双无法不去想——他是不是真心的。
他拧着那道好看的剑眉,眼里热度迅速褪减,眼神冷冽锋利得她不禁后退。
一如既往,他没有说话,而她也紧闭嘴巴。
这晚,她被臂弯困住,彻夜无眠。
赵无双不知道他是否有心避她不见,但乐逍遥这两天不眠不休地在研究药方,不知为何,她从来不过问她的事,每次进去找他也没法说上半句话,便不忍打扰。唯一令她安心的是,那个许皓轩再也没出现过。
今日他外出,回来的时候全身湿透。那个时候天色昏暗,雨下得没完没了,既乎整个下午都只听到淅沥声。
他该带把雨伞出去的。她当时瞄了身旁的仆人一眼,那人的脑袋压得快要贴着胸口。
街上不可能没纸伞卖,究竟他为何会湿着回来,她已经想不通,却也放弃去猜了。
“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赵无双皱起眉,不满地看着他半睁的眼睛。
她不喜欢他一言不发,仿佛事不关己的态度。或者是,他其实在气她,只是她不知道?
“唉……“她小声地叹气,担心他起来。“你这样会病倒的。“
她为他梳理长发、擦背,也没期待他会回话,但他隔了一会,似乎思考久了,才闷闷地发出沙哑的声音:“我身体很好。“
她不想在他累坏的时候跟他辩论,索性当听不见。
如她所料,隔天他就病了。当她早上翻身过去,发现他异常烫人,额上布满冷汗,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
看见他病恹恹,她心头一紧。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脸色苍白、嘴唇黯淡、勉强睁开的眼睛疲惫不堪,看见那虚弱的模样,简直像是有人捏住她的心脏般心痛。
“乐逍遥。“声音蕴藏着怒气。“你既然醒着,知道不舒服就该唤醒我。“
赵无双急忙召来下人,取来冷水和毛巾,覆在他热烫的额上,才放心梳洗。
他很安份地整天躺在床上,并非他愿意,恐怕只是因为全身乏力。也好,反正他往常太努力研制,歇息时间不足,现在当是休假也是好的。
大夫说,他劳累过头,喝几服药便能好过来,注重散热,着她别太担心。
她定时为他换额上的湿毛巾,又亲自煎药,喂床上病得迷迷糊糊的他。
喂药的时候,赵无双首次看见他幼稚的一面。
她扶他坐起,小嘴吹凉汤匙里的药,递到他眼前,他却像她上次生病时一样说:“不要。“看吧,其实他跟她根本没两样。
“我煎的。“她眨着美目,闪烁着温柔的眼神。
在她期待的注视下,乐逍遥妥协般稍微张开嘴巴。她喂一口,他喝一口,重复了良久,药碗终于见底。
自此次后,他没再躲避她——至少她是这般认为。
但见到他出现在眼前不代表两人和好如初,每次相见他也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