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请安!”鹂妃跪下道。
太后喝了一口凉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起身吧!”
“谢母后!”鹂妃一颗心微颤!只因为这位皇太后,一向以严厉待人,做事雷厉风行,而且最看不惯后宫妃嫔的妩媚作态,所以每次鹂妃等妃嫔给太后请安时,都会收敛了平日里的媚态和嚣张,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鹂妃,本宫问你!”太后眉毛一挑,开门见山道,“影儿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在后宫喊打喊杀的,难道你忘了吗?本宫曾经警告过你们,后宫不允许出现私刑那一套,你是把本宫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鹂妃身子一颤,立刻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道,“太后开恩!儿臣并没有喊打喊杀,也没有动用私刑!是…是这个丫头太嚣张,不但在御花园冲撞了儿臣,儿臣只是想让麽麽把她抓住,送到太后面前听候太后发落罢了,没想到这丫头不但不从,反而还逃跑了,在宫里兴风作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求太后明察!”
这时,卿庭公主和柳素素已经赶来。而婉昭仪则有多远便躲多远去了!
“哦?”太后挑了挑眉,目露犀利,“事情的经过,果真是这样?”
“是啊!太后…”
“你来说!”太后的目光忽然落在卿庭公主的身上!扫过柳素素时,太后一愣,随即眸光一闪,又收回了目光,落在茶盅里漂浮在水面的茶叶上。
卿庭公主望了望太后,又望了望鹂妃,咬了咬牙,这才道,“回太后!儿臣亲眼见到,鹂妃娘娘要手下的人将影儿拉出去乱棍打死…”
“你!”鹂妃气极,恶狠狠地瞪视着卿庭公主。
“哼!”太后冷冷地扫了鹂妃一眼,“现在你没有话说了吧?”
“太后!”鹂妃不甘心地争辩道,“那丫头是卿庭公主寝宫里的人,卿庭公主自然会帮着她说话了…”
“够了!”只听“砰”一声,太后手中的茶盅砸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太后怒视着鹂妃道,“还敢狡辩?!那影儿身上的棍伤不是假的吧?!把影儿带上来!”
两个麽麽立刻架着影儿走出来!
麽麽毫不留情“嗤”一声撕开了影儿背上的衣衫,影儿光洁和白皙的背部裸露在众人眼前!只见她的背上果然出现了棍棒的红印,一根一根触目惊心!
低垂着头的影儿,在衣衫被撕烂的那一刻,冰冷的眼眸中一道光芒闪过,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暗暗握紧了拳头。
鹂妃见证据确凿,她呆了呆!忽然带着哭音冲着太后道,“太后!儿臣是后宫的妃嫔,而她不过是一个贱婢,一个奴才罢了!难道太后要为了一个奴才,而惩罚儿臣吗?”
太后冷笑道,“贱婢又怎么了?奴才又怎么了?不能在后宫动用私刑,这是本宫被皇上封为皇太后后,本宫立下的规矩!你触犯了本宫的规矩,就是挑衅本宫!本宫自然要惩罚你!来呀,把鹂妃带下去,掌嘴十五!”
掌嘴十五的惩罚并不算重,但是事关鹂妃的颜面,鹂妃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冲着太后求救道,“太后开恩!求太后饶恕了儿臣这一次吧!儿臣知道错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便转开了头。
绝望的鹂妃很快被带了下去!
卿庭公主心惊胆寒,飞快望了太后一眼,小心翼翼道,“太后,那…儿臣可以带走影儿了吗?”
太后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影儿的确冲撞了鹂妃,也冲撞了本宫!必须要受到惩罚!你先回去吧!到时候本宫自会将这丫头送还给你!”
卿庭公主虽然觉得满腹狐疑,但还是带着柳素素离开了。
太后寝宫内,四下里一片肃穆静寂,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太后缓缓喝了一杯凉茶,将茶盅递给身边的宫女,才漫不经心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都退下后,太后眸光闪了闪,望着影儿,淡淡道,“谷枫这次是怎么了?竟然派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白痴进宫来,为本宫做事!”
影儿笑了笑,笑容冷若寒霜。
她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反问道,“太后,其实鹂妃不过是要打杀一个婢女罢了,在寻常百姓家里也不会受到惩罚,更何况是在深宫里!不知太后为什么一定要惩罚鹂妃,和皇上作对呢?”
太后眸光微闪,“你知道些什么?”
影儿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傲然地抬起下巴,声音清冷道,“不错!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太后因为自己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却被封为太后而自卑!太后担心后宫的人会不服太后,所以太后这是杀鸡给猴看呢!奴婢还知道,因为鹂妃的父亲是工部侍郎,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官,所以太后才拿鹂妃开刀!”
太后吃了一惊,紧紧地瞪视着她!
其实,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还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影儿进宫才短短两日,竟然就摸透了宫中各个妃嫔的底子,信手拈来,这才是最让太后感觉到震惊的!
半晌,太后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唔!不错!原来本宫还以为你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的白痴,没想到…”
影儿注视着太后,“太后,奴婢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奴婢并不是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