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严明珑进宫,封贤妃,整个大凤尽皆哗然,彼此目光相接间都传达了同一个信息——这凤氏江山迟早怕是得换姓严了!
刚进宫的贤妃娘娘却没有与有荣焉,她不关心这大凤是姓凤还是姓严,更不关心所谓的大局,她只知道再也无法成为心中那个人的妻,为之生儿育女,与之白头到老,她也曾试过逃跑、绝食,甚至自杀,可向来疼爱她的父母却铁了心,她一个柔弱女儿又能有什么办法,而她幻想着会踩着祥云来救她的人终是没有出现——
都怪那个贱人!严明珑精美的护甲在赤金的如意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她身边的丫鬟宫人听着那刺耳的声音,只恨不得自己是聋的,什么也听不见。
夜渐渐深了,小儿手臂粗的龙凤红烛烛泪盈满了雀登枝的烛台,银盏看着烛台,忽然就想,也许那全权负责纳妃大典的严总管是故意挑的这个烛台,好叫自家姑娘知道麻雀就算登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银盏这么想着突然打了个哆嗦,身边齐妈妈——不,进了宫就该叫齐嬷嬷了——看了一眼更漏,忧心开口,“姑娘,时一刻了,皇上还没有来,奴婢遣个人去问问?”
严明珑刷地掀开盖头扔到地上,齐嬷嬷慌忙捡起盖头,又想往严明珑头上盖,却被严明珑挥手推的一个趔趄,“肯定是严明珠缠住了皇上,不让皇上过来,伺候我洗漱!”
在进宫之前,严大夫人就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严明珠使绊,果然,大婚之夜,她竟然就这么给自己没脸,你既然不顾念姐妹情谊,就别怪我不拿你当姐姐了!
严明珑恶狠狠的想着,齐嬷嬷重重叹了一声,无声指挥着小丫头们上前伺候……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严明珑去来仪宫给后娘娘磕头敬茶,皇帝陛下也没出现,严明珑恨的牙痒痒,就算她严明珑一点也不想嫁给那个傀儡,但他们这么作践她——
严明珠因为严明珑进宫之事,很是闹腾了一番,但听说皇帝陛下竟连新婚夜都不进严明珑的门,心气倒是顺畅了,此时见严明珑一脸怨妇样,心气就更顺畅了,端庄大方开口,“妹妹这是怎么了?怎的脸色这么差?呀,皇上也真是的,妹妹初承雨露,皇上竟一点都不怜惜——”
说着掩唇惊呼,“呀,皇上昨晚留在本宫的椒房殿,怕是没时间去妹妹那里的,那妹妹又是因何成了这副模样?”
严明珑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可这里是来仪宫,凤凰转世的后娘娘和神凤殿下都在,她没那个胆。
抹茶端了茶杯奉到严明珑手边,严明珑跪下,高高将茶杯举过头顶,“母后请喝茶”。
苏凰歌接过,意思沾了一口,赏下一对玉镯,抹茶又将一杯茶奉到严明珑手边,严明珑咬牙接过,再次跪下将茶杯举过头顶,“皇后娘娘,请喝茶”。
严明珠只当没听见,皓腕轻动,纨素团扇送来香风阵阵,严明珑提高声音,“皇后娘娘,请喝茶”。
严明珠冷哼,“看来大夫人没教好你规矩,这来仪宫中岂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
半个多月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严明珑猛地站了起来,一盏滚烫的茶兜头朝严明珠脸上泼去,抹香大惊之下不管不顾朝严明珠扑去,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抹香背上,浸透了单薄的夏衫,抹香疼的浑身一抖,却还是死命将严明珠护在怀中——
“快叫医!”抹茶快速护到了苏凰歌身前,“再去请严总管来!”
一屋奴才如梦初醒,匆匆而去,苏凰歌紧紧攥住抹茶的袖,“明珠明珠——”
抹茶一挥手,四个小监若有似无将严明珑看管在中间,“娘娘,皇后娘娘没事,你们快将抹香扶起来,别压着皇后娘娘”。
两个小宫女小心翼翼将抹香扶了起来,动作虽轻,抹香却还是疼的直抽气,吓傻了的严明珠懵懂叫了声抹香,抹茶温声道,“皇后娘娘不必惊慌,抹香没事”。
宫人将一盏茶送到严明珠手边,“娘娘,压压惊”。
严明珠下意识挥手打翻,“滚!”
抹茶正要开口,苏荇已疾步到了跟前,上下打量了苏凰歌一番才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严明珑泼过茶之后也是后怕,却倔强的不肯让人瞧出来,此时见了心中的人儿青衫飘逸神色紧张,莫名就委屈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目光却怎么也不肯离了苏荇半步,苏荇似有所觉,转头看来,眸中无悲无喜,仿佛他看的不过边的一朵花,池边的一棵柳,又或是天边的一抹云,只随意扫了一眼又看向严明珠,“皇后无事吧?”
有种人,只要一见了,你就会觉得心安,哪怕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苏荇就是这样的人,严明珠没了刚刚的恐惧,勉强摇了摇头,又看向抹香,“抹香她——”
苏荇蹙眉,“娘娘,臣送你回去”。
这话却是对苏凰歌说的,苏凰歌乖巧点头,严明珑一看苏荇要走,慌张上前,“藻青——”
苏荇惊讶之下眉头蹙的更紧,牵着苏凰歌加快步,严明珑要追,却被几个小监拦住去,严明珠冷笑,“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将那个贱婢捆起来!”
严明珑死命挣扎,却哪里挣的过那么多人,被小监用腰带捆成了个粽,哭的声嘶力竭,那边医急匆匆到了,听说了抹香的伤倒是很淡定,吩咐人准备热水剪刀,小心翼翼将抹香身后的衣服剪开,抹香背后已起了大片大片的燎泡,衣服一撕,有的燎泡就破裂开来,脓水流的到处都是,严明珠看的寒气四起,这要是泼在了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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