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九罕见的思考未来时,苏荇正捏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棋凝神思,坐在他对面的女面容端秀宁和,一双凤眸几乎和苏凰歌一模一样,只不过略大一些,看着便比苏凰歌多了几分端庄,着一身水蓝色家常裳服,松松挽就的发髻上只简单插着一支琉璃彩凤步摇,正是苏荇大哥的嫡长女,苏凰歌的表姐苏云湘。
“大人,抚远将军求见”。
苏荇讶了讶,“快请”。
丫鬟行礼退下,苏云湘开口,“既然叔有客,云湘告退”。
苏荇手中黑落下,“怎么,不想见见名震大凤的抚远将军?”
苏云湘轻嗔,“闺阁女岂能轻易见外男?”
苏荇笑了起来,“这可是大凤一等一的英雄,云湘竟避而不见?”
“叔是越来越不正经了,也不知道跟谁的!”苏云湘呸了一口,起身就走。
“那两株腊梅倒是个藏身的好所在,要逃走也便利,这世上真真处处有识情知趣的人儿,连那栽花树的匠人都不例外”。
苏云湘脚下不停,苏荇哈哈一笑,这笑意一直到未朝华走进水轩也未完全消失,未朝华一见就挑高了眉头,“倒是鲜见苏少傅这般高兴的时候”。
“叫我藻青,”苏荇挥手让丫鬟撤走棋局,“抚远将军登门不是更鲜见?”
“这长安实在过无趣,未某随意逛逛,不想就到了苏府附近,藻青不要怪未某冒昧才是”。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在家闲着也是无趣,”苏荇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鹅毛小扇轻轻扇着火,不经意中清贵优雅便如那刚刚吐露花苞的腊梅,幽香扑鼻。
“看苏少傅煮茶真是一种享受,未某今日没白来”。
苏荇怅然一叹,“凰歌也曾说过一样的话,可惜她再也看不到我煮茶了”。
“后娘娘洪福齐天,定然会痊愈的”。
苏荇摇头笑笑,未朝华叹气,“未合正全力研制解药,你不信什么洪福齐天的鬼话,总该信灰鹫未合的医术吧?”
“希望吧”。
“说起来,后娘娘姓苏,怎会叫你舅舅?”
“凰歌是我二姐的女儿,二姐因犯错被夫家休弃回了苏家,只说凰歌是她一人的孩,父亲一向怜爱二姐,故此令凰歌姓苏”。
犯错被夫家休弃?像苏家这种年世家,又是嫡长女,会被夫家休弃,那罪名定然是严重的了,而且十有**是通奸,未朝华想了一会,发现自己对苏家嫡长女的夫家一点印象也没有,也就一笑转过话题,“快到年关了,不知道这长安的新年是如何过的?”
“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守岁,不过初一宫中设宴,以上的朝臣命妇都是要进宫朝拜的”。
“朝拜?”未朝华头痛了,“难不成还得给皇上后准备拜年礼?”
看着未朝华的苦脸,苏荇很是愉悦的笑了,“按惯例官员只需给皇上封十两银的荷包,命妇给后和皇后各封九两,不过从来没人敢那么做罢了”。
“那意思就是说我还得花心思找个新奇贵重的了?”
“我看皇上和凰歌都不大注重这些,抚远将军真有难处,也不必担忧”。
未朝华夸张一叹,“岂止是有难处,我带着凤羽军打了这么多年仗,最发愁的不是该怎么打赢,而是怎么喂饱手下兄弟的肚,好不容易蒙皇上、后恩典,能吃饱了,哪有余钱送什么新年贺礼?”
“那便封十两银吧,皇帝年少热血,说不定倒是会赞赏抚远将军廉洁正直”。
未朝华突然发现自己是没事找抽才会无聊到来拜访这位玉醴公。
“你凤羽军修铺桥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老姓只差把他们当恩人待了,他们倒是干的起劲,根本想不起来后娘娘连工钱都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