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皇帝陛下要和稀泥,未朝华不动声色给云父递了个眼色,云父就地一滚,悲呼出声,“老天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一手拉扯大的女儿竟然认都不认我这老子啊!”
云父一唱三叹,唱作俱佳,不少人俱是暗暗好笑,云端又羞又恼,恨不得一脚踹死他,皇帝陛下亦是恼怒,他原本就怀疑云父敢在金銮殿中闹是未朝华指使,刚刚未朝华那一眼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两个谁都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够了!像什么样子!来人,叉了他出去!”
坐镇的太后娘娘缺席,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反抗皇帝陛下的命令,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看出来了未朝华这是帮太后娘娘出气,而皇帝陛下却明显是维护云端的,自然没人敢上去当另一个炮灰,于是搅事的人被叉走了,金銮殿中又恢复了一片和谐。
云端感激一笑,“多谢皇帝陛下,愿长生天佑护陛下,佑护陛下万里江山千秋万代”。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借天女吉言”。
这厢宾主尽欢,那厢苏凰歌在久久的静默后长长一叹,“皇帝这是翅膀硬了,嫌哀家碍事了”。
未朝华沉默,他早就看出了皇帝陛下的心思,也曾多方提醒苏凰歌注意,苏凰歌却浑不在意,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却很清楚皇帝一旦压过苏凰歌,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个脑门上贴了苏凰歌三个大字的抚远将军凤阳侯,所以。虽然知道苏凰歌多半还是不会采取什么措施,他还是站到了这里。
苏凰歌叹了一声后,又换做了未朝华最为痛恨的无厘头风格,“哀家也就是装个病给云五一个难堪,抚远将军如今倒是出息了,竟然当面跟一个女流之辈过不去?”
未朝华,“……”
太后娘娘您还是恢复您的高贵冷艳路线吧!
“哀家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你与钟会、维之,哀家绝不会让你们吃半点苦头”。
未朝华。“……”
好吧。他还能说些什么?
“只是——”
未朝华心提了起来,只是什么?
“只是,天已经凉了,卿还拿着扇子扇来扇去。哀家不会让卿吃苦头。但卿若是自找苦头。哀家就爱莫能助了”。
未朝华额头一跳,差点脱手就扔了折扇,回味了一会才回味过来。不敢置信看向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身影,她这是嫌他多管闲事?
苏凰歌轻笑,“别瞪眼了,卿那双眼睛再瞪也还是妩媚动人”。
未朝华,“……”
突然有掐死某人的冲动!
“卿应该多学学谢卿,什么事他都喜欢插一手,但什么事都不会沾身”。
未朝华默了默,“臣没有谢尚书的手段”。
“那卿便记住哀家不需要卿维护,卿只需保护好自己就好”。
未朝华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太后娘娘的体贴,还是该自嘲自己这所谓的“护法神将”竟只要保护好自己——
“黄河之事即将结束,卿去一趟吧”。
未朝华大拇指不受控制一动,折扇精致的象牙柄应声而断,未朝华却恍然不觉,沉声开口,“太后娘娘这是要示弱了?”
“哀家一介女流,垂帘听政乃情非得已,如今皇帝长大成人,哀家自然要还政于皇帝,否则何以面对大凤万千子民?”
“太后娘娘想的不是面对大凤万千子民,而是与如意郎君双宿双栖吧?”
未朝华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转念一想,大丈夫站的直坐的正,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反倒直了直背,更加理直气壮。
苏凰歌默了默,轻笑出声,“哀家倒是没想到卿竟对哀家积怨如此之深”。
“恕臣直言,就算太后娘娘明目张胆于来仪宫豢养男宠,娘娘私事,臣也不会多嘴半句,只如今大凤看似安稳繁盛,却全系于娘娘一身,皇上非治国明君之才,又一心夺权,焉知会生出什么事端,甚而,大凤如今风调雨顺,又焉知不是娘娘盛德佑护,娘娘一旦退居来仪宫,大凤又如当年般天灾**不断,娘娘又如何面对大凤万千子民?”
苏凰歌缓缓站了起来,绕过屏风,目光清凌看向未朝华,未朝华坦然回视,苏凰歌眸中笑意渐染,怜惜摸了摸唧唧长长的尾羽,“卿真的认为唧唧是什么神凤?”
“是不是没关系,大凤子民相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