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兖缓缓接过手机,把手机听筒紧紧贴着自己的耳朵,动作笨拙紧张得像是一个初识世间的稚子在虔诚而懵懂地聆听佛音。
这佛音泠泠,清澈通透,却告诉她,&ldo;双双,我累了。对不起……我们分手吧。&rdo;
……
绝望和无助究竟应该是什么感觉?
许多年前被黄芳踩在地上的时候,双兖感觉所谓绝望和无助,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了。
哭得撕心裂肺,也没人来救你。疼得肝胆直颤,也没人会留意。
现在她却知道了,其实不是这样的。
想哭但哭不出来,心疼但喊不出来,才是最深刻的悲伤与痛苦。
二零一七年的正月十四,双兖仰望崇拜了十年的人,终于离她而去了。
这一天,天光暗淡,无风无雨,也无日无月。
双兖扑倒在家门口,没能爬起来,呕出了胆汁,硬撑着回了阑州,又在阑州住了一星期的院……像个人偶一样,不说也不笑,任凭凌霂云怎么打听都从她嘴里撬不出一个字来。
一周后,她出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回垠安去上学,凌霂云怕再刺激着她,伤了身体,只好千叮咛万嘱咐地把人送走了。
双兖到垠安第一件事‐‐打电话给訾静言。就像她这些天以来一直做的一样。
动作太习惯了,竟然行云流水,手机屏幕也不用看,只拨快捷键就是了。
十几秒过去,无人接听。
无人接听,还是无人接听。
双兖不死心,还是打这个电话。从早打到晚,从手机满电打到自动关机。
依然是无人接听。
她在床边枯坐了一夜,终于决定放弃。
清晨闹钟响时,她拍拍膝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换上了校服,拉开房门,换上满面笑容跟阮欣打了个招呼,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起吃了早餐,一同出门去。
双兖去学校,阮欣去开店。两人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阮欣目送着双兖进了校门,转身,一边往自己的店去,一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
‐她看着挺正常的,会跟人说笑,也能好好吃东西了,你不用担心。
只是这消息却如石沉大海,迟迟没有回复。
也不再会有回复了。
二零一七年,双兖历经波折,休学了又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