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的与他没干系,那我便去跟他说,以后别有事没事的买些京城里有名的糕点给个小没良心的吃了,还不如给小姐与我吃,还知道说句感谢的话呢!”筱蓝的声音有些大,像是故意的。
浅夏已然在她的眼色中看出来了,便也接着道:“是呀!我听筱蓝说,你每天都有好吃的好玩的,可你却一直不曾与咱们分享呢,现如今又说与别人没有半点关系,可不是小没良心的么!”
“小姐,奴婢、奴婢……”筱汐见浅夏也跟着一起数落自己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那是因为粗眉毛说。说王爷也帮您买了,奴婢才……”
“小姐,好了,人已经走远了!”通过门缝见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的筱蓝此时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道。“好啦,逗你玩的呢!”这时,浅夏也赶紧宽慰着筱汐,这丫头,一急还真的哭鼻子了,“方才是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与筱蓝才故意拿你说事呢!”
“小姐,筱蓝,你们好坏!”原来不是真的怪她吃独食,筱汐终于破涕而笑。
莞尔一笑,这纯真的丫头有时候还真是能借用来演戏,半点不会被人怀疑。
“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浅夏问。
“好似是岑侍妾!”看着那人的背影转进了禅房,筱蓝回道,待收回视线时,却见门外不远处掉着一条丝帕,“小姐,她好似掉东西了!”
“哦?倒不知她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掉下的了,你去捡拾进来吧!”羽眉微微一挑,浅夏心头疑惑。
她今儿的一番布局没有引出呂微澜,难道反而引来了旁人了吗?
只是,那岑宝儿平时莽莽撞撞的心直口快,应当是几房妾侍中看着最易冲动,且最容易得罪人,也可说是最草包的绣花枕头一个。
却是趁着出府的时机想要来偷听她们的说话,并留下一条丝帕,可真不知是何居心了。
猜想间,筱蓝已经出去捡起了丝帕,进门前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进内将丝帕递给浅夏。
白色为底的丝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浅夏先是闻了闻,并未发现异状,然后才打开团成一团的丝帕细细观察。
只见这是一方双面绣的丝帕,底料轻薄绵软,竟是上好的蜀丝织就。
向来只是按照王府的份例领取衣料绸缎的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用的起这般好的料子么?且还这般随意的丢弃在地了?
浅夏心中的疑惑更深,因为,萧卿墨深得皇上喜爱,因而他府中的绸缎都是从皇宫中拨出来的,一般都是苏丝和杭丝,府中从来没有过蜀丝,一介丫鬟出生的她如何能有这在大禺朝一丝难求的蜀丝呢?
再看绣花的花样,简洁明了的一弯月牙儿,一棵枝桠稀疏的老枯树,树上一只全黑的乌鸦埋首翅膀间仿佛熟睡,树下一口线条简洁的水井。
就这么简单的一副绣画,除了上边淡淡的脂粉香气,怎么看也不似是一个女人家的物品呀!
那岑宝儿丢下这一方意味不明的丝帕究竟是何用意呢?
“啐,这岑姨娘还真是个怪胎,居然喜欢这样的画儿!”凑近了脸看半天亦是看不懂什么的筱汐轻嗤了一声,“普通的女儿家不都是喜欢花花草草的吗,她倒好,居然喜欢枯树和废井!”
“废井?!”一语惊醒梦中人,筱汐言之无意,筱蓝却灵光一闪道,“小姐,说到这枯树和废井,王府中却是有一处地方有呢,她的意思莫非?”
“她想要见我?”浅夏也立即恍悟,因为她虽不曾到处走动,尚不知晓王府中的各个角落,但筱蓝经常会被她差遣的到处跑动,她说有这个相似特征的地方就一定有。
只是,那岑宝儿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便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了。
将丝帕交由筱蓝收好,浅夏这才问她此前的事情办得如何,又为何又出去了一趟。
筱蓝看了看门外,再无旁人随意走动后,便低声将自己办的事情详细的回报了一遍。
“嗯,如此甚好!此时已是未时一刻,想来王爷也就要快到了,她若谨慎的没有动作,咱们便也就静观其变了!”
“是!小姐!奴婢们明白!”
“小玉可曾出寺下山去?”
“午前就已经离开了!”
“好,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苦心,不要固执的留在京城便好了!”
“小姐,你便不用挂念她了,每个人的祸福都是已经注定的了,若是该她躲不过劫难,也是她自己的命数!”
命中注定吗?
浅夏缓缓闭上眼假寐,眼前却是浮现出了竹签上的那二十个字?究竟真有命中注定这回事,还是依靠人力也能转变自己的命运呢?
这一刻,她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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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小眯一下打个盹儿的,竟不想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