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心想。这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我无法想像她静静地阅读小说的样子。就算是看漫画,她也一定在房间里东摸西摸,发出各种声音吧。
继续对方没兴趣的话题毫无意义,转而问她我在意的问题。
「你爸妈竟然答应让你出来旅行,你用了什麽手段?,
「我说要跟恭子出去旅行。只要说我在死前想做什麽,我爸妈通常都会含着眼泪答应。但是跟男生出去旅行是有点那个啦‐‐,不知道他们会有什麽反应,所以‐‐」
「你真是太过份了,这样利用你爸妈的感情。」
「那你呢?你怎麽跟令尊令堂说?」
「我不想让我爸妈担心,骗他们说我有朋友,要住在朋友家。」
「好过份,好可怜喔!」
「你不说,这样不伤害到任何人吗?」
她愕然摇摇头,从脚边的背包里拿出杂志。害我不得不跟亲爱的爸妈说谎的人就是她好嘛,这是什麽态度啊。
她翻开杂志,趁此良机,我也从包包里拿出文库本,专心阅读。从一大早就应付非日常的一切让我疲累,还是委身於故事中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我这麽想着的时候,会不会就是她来干扰我平静的伏笔呢?到底是谁害我这样成天疑神疑鬼的啊接下来我重要的时间并没有被任何人打搅。专心看了一小时的小说,看到一个段落时,突然发觉我的平静并未被打搅。望向旁边,她把杂志搁在肚子上,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看着她的睡脸,我心想要不要在她看不出罹患重病的健康肌肤上涂鸦,但还是算了。
在那之後,一直到新干线到达目的地前她都没有醒来,到达之後也没有醒来。
这种说法好像是她短暂的一生就在新干线中结束了一样,但其实她只是没睡醒。有不吉利的误会可不好。
我轻轻地捏她的鼻子,她哼了几声,但没有醒来。我使出杀手鐧,用橡皮筋弹她毫无防备的手背,她才夸张地蹦起来。
「你可以叫我啊!」
说完,就一拳打在我肩膀上。我好心叫她起来竟然得到这种回报,真是难以置信。
幸好这里是新干线的终点站,我们得以拎着行李悠闲地慢慢下车。
「第一次登陆!哇,有拉面的味道!」
「是你多心了吧?」
「绝对有!你鼻子坏掉了吧?」
「幸好不像你脑子坏掉了。」
「坏掉的是胰脏啦!」
「这招必杀技过於卑鄙,从现在开始禁止使用。太不公平了。」
「那,『交情好的同学』也练个必杀技吧?」
她笑着说。话虽如此,但我近期并没有预定罹患重病,便慎重地拒绝。
从月台搭长长的电扶梯下去,来到琳琅满目的土产店跟休憩处的楼层。这里好像刚刚改装过,充满清洁感的空间我很喜欢。
我们搭上往地面层的电扶梯,终於出了查票口。走出去的瞬间我大吃一惊。真的假的?我怀疑自己的感官,空气中正如她刚才说的一样,有拉面的味道。怎麽会有这种事?这要是事实的话,那就能说某府有酱汁的味道,某緜有乌龙面的味道吧。我还没去过那些地方,不能否定有此可能,但真有某一种料理能这样侵蚀人类的正常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