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我以为只有我孤身在异乡,却没想到他也在,还是同一座城市,甚至凑巧到同一班飞机回国,我却浑然不知道。
我捏紧了拳头,咬牙问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很忙。”他简单的两个字把我的下文全都逼了回去。
他不想我多说,不想再有所纠葛。
两年前,不都清楚了吗?
只有我还在执迷吧。
沉默的旅程,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汽车开进熟悉的街道,我喊停司机,和他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明天再去见姑妈。”
“那也好。”他推门下车替我拿行李箱。
我望着汽车急速地驶离,他越来越远,慢慢消失在我视野里,我这才转身打算上楼,爷爷的公寓,到底,我总会回到这里。
蓦地,一道汽车的鸣笛声在耳边响起,我转过脸去看。
悍马suv的车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轻巧地跳了下来,黑色西裤,上面只穿了一件羊绒衫。
看他的样子在这里应该等了有一会儿了。
我笑笑,走上前,“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闫凛英皱了皱眉,“松本太太告诉我的。”他瞟了一眼公寓楼,更是一脸阴霾,“算了,养不熟的白眼狼。”
听他这么刺我,我反而没有负担。
“反正你也会知道的。”他一个月至少会来东京看我一次,有什么消息瞒得过他呢?
“陈之冰,别这么敷衍我。”
我搓着手跟他哈腰道歉,“我的错,上楼吧,我给你做晚饭。”
他挑了挑眉,勉强放过我,“这两年没白去。”
“噢,忘了,家里没食材。”我讪讪地笑了下。
“你先休息下,需要什么?我去买。”
“谢谢,你想吃什么就买好了,我负责厨房。”我冲他比了个手势,信心满满。
“口气倒不小。”他嘴角也勾了起来。
“麻烦了!”
他摆摆手,已经上了车。
我回到家,久违的家,空气中是干冷的味道,似乎还撒了某些粉末,让人鼻子发痒。
我打开窗户通风,揭开帆布抖落一层灰,家具露出原本的颜色,朴拙的棕红色,上面的纹理分明,还有些不经意刻画上去的痕迹。
回家前的倦意顷刻消散,我还是打算先把屋子简单收拾一下。
当初搬去闫凛英那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会离开很久,我甚至想过可能不会再回来长住,因此将这个屋子最大限度地“封闭”了起来,玄关处换穿的室内拖鞋也都整齐地码放在鞋柜的盒子里,而现在,当我拉开柜门,一眼就看到了那双被遗落在盒子外的男士拖鞋,我出了会儿神,突然莫名烦躁起来,将鞋柜关上,噔噔噔上楼,深呼吸,推开那扇卧室的门,风尘的味道扑面而来,窗帘拉得紧密,床上空空如也,我快步走过去,爬到床上翻找,企图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可是,没有,连味道的踪迹也没有,我颓然倒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唯有那张脸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甩也甩不掉,甚至是他推门下车的每一个动作我都能在脑海里重演。
两年,我还在原地。
他却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