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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他在办公室里待了多久?&rdo;

&ldo;不清楚。一个小时吧，或许更久一点。&rdo;

&ldo;电脑当时是什么状态?&rdo;

&ldo;联网了。&rdo;

&ldo;他们人呢?&rdo;

布鲁纳把地点告诉了他。

&ldo;你能把他们弄出来吗?不要被别人发现。&rdo;

&ldo;没问题。&rdo;

&ldo;小心点儿，乔纳斯。他不是一个人。&rdo;

&ldo;我们把他们弄出去之后再怎么办?&rdo;

&ldo;我想问他们几个问题。找个安静的地方。&rdo;

&ldo;那我们把他们弄到哪里去?&rdo;

&ldo;东边，&rdo;穆勒说，&ldo;你知道的。&rdo;

布鲁纳的确知道。&ldo;那莫妮卡和马丁怎么办呢?&rdo;他问。

&ldo;最后一批客人走了之后，带他们上飞机。&rdo;

&ldo;莫妮卡肯定不乐意。&rdo;

&ldo;这由不得她。&rdo;

电话挂了。布鲁纳叹了口气，放下听筒。

出入凯宾斯基大酒店的旅客都是富商大佬，所以住店行程出现变化是常有的事。但是那天晚上一下那么多人提前退房，还是有些不太寻常。首先是一对美国夫妇，说自己家的小孩出事了。然后是一对英国夫妇，从电梯里出来后一路吵嘴，吵到自己的沃尔沃车上。五分钟后，一个性格温和但头发蓬乱的人下楼来，让他们帮忙喊一辆出租车，送他去科尔纳万火车站。不久，一个身材纤瘦、两鬓斑白，有一双祖母绿色眼睛的男人也跟下来了，一言不发地等着前台服务员给他开账单。他足足等了五分钟才等到他租来的那辆奥迪a6，对于车子的迟到，他显然很不高兴，但那份耐心仍然令人钦佩。车子来了之后，他把行李扔进后座，给了门卫一大笔小费后，上车走了。

凯宾斯基大酒店的职员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住客的外表欺骗。但这一场骗局的规模之大，确是史无前例的。没有什么出了事的小孩，那一对激烈争吵的英国夫妇其实也没有在为什么事情生气。实际上，他们当中的确有一个人是英国人，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从酒店出发十分钟后，两对夫妇分别抵达洛桑大道。他们和那辆奢华的奔驰s级轿车一起，驻守在指定的位置上。至于那个有着祖母绿色眼睛和泛白双鬓的男人，他的目的地是大都会酒店‐‐但是他抵达大都会酒店前台时，已经不再是来自康涅狄格州格林尼治镇的大卫&iddot;奥尔布赖特，而是来自德国柏林的海因里希&iddot;基弗。进入酒店房间后，他把&ldo;请勿打扰&rdo;的提示牌挂在门上，然后立即开始建立安全通讯网络，与刚刚部署好的行动小组进行联系。十分钟后，伊莱&iddot;拉冯也加入进来了。

&ldo;有什么变化吗?&rdo;他问。

&ldo;有一点。&rdo;加百列说，&ldo;第一批宾客开始散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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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日内瓦

佐伊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但至于那是五个人的脚步声，还是五百个人的脚步声，她不知道。她一动不动地躺在潮湿的地板上，头仍然抵着米哈伊尔的肩膀。手腕上的胶带阻止了血液流通，她的手就像有几千支针在扎一样疼。因为寒冷和恐惧，她的身子不住地发抖。但不只是她在抖。佐伊依稀记得，她已经被关在地下室里至少一个小时了，米哈伊尔还没有恢复意识。但是他还有呼吸，深沉平稳的呼吸。佐伊想象着自己在帮他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佐伊听见房间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了，一缕强光照亮了墙面。慢慢地，光落到了她眼睛上。透过光线，她看见了乔纳斯&iddot;布鲁纳熟悉的身影。他漠不关心地查看了一下米哈伊尔的状况，然后撕开佐伊嘴上的胶带。她立即扯开嗓子呼救。布鲁纳狠狠地扇了她两耳光。她不喊了。

&ldo;你到底在干什么，乔纳斯?这是……&rdo;

&ldo;你和你的朋友应得的下场，&rdo;他打断她的话，&ldo;你一直在骗我们，佐伊。如果你继续说谎，那你的处境只会更糟。&rdo;

&ldo;我的处境?你疯了吗，乔纳斯?&rdo;

布鲁纳只是微微一笑。

&ldo;马丁在哪里?&rdo;

&ldo;兰德斯曼先生，&rdo;布鲁纳刻意强调，&ldo;在忙着和他的宾客道别。他让我照看你们。你们两个。&rdo;

&ldo;照看我们?你看看我的朋友，乔纳斯。他昏过去了，他需要看医生。&rdo;

&ldo;我几个精壮的手下也一样。等他告诉我们他在为谁卖命之后，我们就带他看医生。&rdo;

&ldo;他为他自己卖命，你个笨蛋!他是百万富翁。&rdo;

布鲁纳又微微一笑：&ldo;你喜欢有钱人，是不是，佐伊?&rdo;

&ldo;如果没有这些有钱人，乔纳斯，你说不定还在阿尔卑斯山上某个狗屁小村庄里给人家开罚单!&rdo;

佐伊没有看清手是从哪个方向挥过来的。他反手扇了她一巴掌，她跌坐在米哈伊尔血淋淋的脖子旁边。米哈伊尔似乎动弹了一下，随后又一动不动了。佐伊感觉脸上火烧火僚地疼，她尝到自己嘴里有血。她闭上眼睛，突然似乎听见加百列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你是佐伊&iddot;瑞德，他说，你一向都把马丁&iddot;兰德斯曼这种人驳得体无完肤。没有人教你怎么做，也没有人敢欺负你。她睁开眼睛，看见布鲁纳的脸在手电筒的灯光后面漂浮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