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朗点点头,不置可否,又想到自己的衣裳,埋怨道:“你之前允诺我的衣裳我到现在还没见着呢。”陆嘉卉抿唇笑了笑,“等回去了再做吧。”山上虽然也有些之前抢劫来的好料子,但是也不知道外面时兴什么料子,倒不如等回京后再做。她又想起俩人之前商量的统一着装的事,道:“还有给大家伙统一着装的事,既然你打算明年将他们带去京城,到时候再单独弄吧,咱们不在这里了,山上兄弟们穿的太高调也不是好事。”李得胜来剿匪之前两人就服装的事商量了许久,正好碰上李得胜的事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一直没个定论。鱼朗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出宫开府,直接将他们编入府中护卫队。”“这么多人,府上也用不了多少吧?”陆嘉卉惊讶,毕竟光盘龙山上的土匪就有三百多人,加上今年攻占的其他山头,人数更是可观。’显然这些鱼朗已经考虑到了,“咱们山头上的可以说都是自己人了,可以放心用,放到府上我也放心。其他山头的人鱼龙混杂还得好好排查,等咱们回去的时候老马就留在这边和王二牛排查人手,所有不行的全都踢出去,可以信得过的便强加训练,等有机会弄进京,送到军营也算为朝廷做贡献了。”他说的详细,陆嘉卉自然觉得放心,“这样也好,做兵爷总比做土匪要好些,他们也能乐意。到时候给他们安家费可不能少了。”鱼朗哼了声挑眉道:“之前拿的二哥的银子还有不少呢,加上这两年听你的在山上弄山货卖什么的也还有不少,足够他们安家了。”陆嘉卉听着他说拿的二哥的银子,顿时就想笑,那没见过面的二皇子说不得怎么骂他们呢。不管二皇子愿意不愿意,银子反正都进了圣上和鱼朗的口袋里,他要么就咽下这亏,要么就想方设法从鱼朗身上找回场子。显然二皇子选择了后者,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来杀他们。陆嘉卉都有些想笑,这二皇子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越挫越勇,一次不成还继续派人。不过通过这事倒是让她明白,鱼朗真的不只是个被皇上彭皇后宠坏的小皇子,任性之余并不缺乏勇气和谋略。陆嘉卉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倒是打心底里觉得自豪。看,这样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儿子的爹。闲暇之余,陆嘉卉便和春环一同收拾行礼。在山上住了这一年多,东西倒是不少,但鱼朗说了,东西等进了京都有现成的,除非必须物品,否则可以不用带了。陆嘉卉乐得自在,将必需品规整一番便不做其他准备了,只要陪着小山子玩就可以了。她闲着的时候鱼朗却非常忙碌,到了七月初,距离原定的时间不过半个月,鱼朗更加忙碌。在他走后,将留下马侍卫留守,待京中稳定再让他们入京。虽然王二牛他信的过,但很多事情还得好生安排才是。忙忙碌碌到了七月中旬,最是热的时候,鱼朗和陆嘉卉收整好行装,抱着小山子告别众人坐上马车离开了生活了两年的盘龙山。走时山上土匪和盘龙村的村民都来送行了,直到他们马车远去才依依不舍回去。马车缓缓往北而行。陆嘉卉热的受不住,将袖子挽了起来,而小山子则穿着小裤衩小背心在马车里爬来爬去,额头上也满是汗水。隔着窗户往外看去,身穿短褐的鱼朗额头也满是汗水,天气实在太热,路过茶肆,鱼朗喊停了队伍,过来叫陆嘉卉,“娘子下来喝口茶水再上路吧。”陆嘉卉将袖子放下来,去抱小山子,小山子笑嘻嘻的扭来扭去不肯老实。鱼朗接过来笑道:“我来抱。”都说古人抱孙不抱子,鱼朗倒是没这么多规矩,时常让小山子坐在脖子里玩闹。茶肆不大,除了后面前面只安了七八张桌子,他们来之前已经坐了两桌,几人坐下便有伙计过来询问。“先上茶,有点心就拿点过来。”他们这次只带了李侍卫三个,另外的则带了一百人作为随行护卫。当然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此刻一帮人过来倒是将茶肆老板吓了好歹。好在这些土匪都提前告知了鱼朗的身份并告诫过他们要收敛匪气,现在倒是规规矩矩的各自找树荫喝水休息了。“七叔,咱们怎么这么着急回京啊,太热了。”鱼裕从后头跑过来,不满的叨叨。鱼朗倒了水自己喝了口冷冷道:“若是不想回去你大可再离家出走一次。”鱼裕登时不说话了。作为皇长孙他不是傻子,外面多的是人想让他去死,折腾这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母妃不得吓死。他爹已经不在了,若他再出事,那他母妃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这不就是随便唠叨两句嘛。”鱼裕小声嘟囔两句,拿眼去瞥陆嘉卉,忽然他动作顿住,眼睛眨了眨,戳戳鱼朗道,“唉,七叔,你看那边有个男人长的和七婶儿好像。”鱼朗闻言抬头循着视线看去,正对上一双平静无波但却与陆嘉卉极为相似的脸。对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鱼朗不动声色也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问陆嘉卉:“娘子家中可有兄长?”那男子看上去得有二十八九岁了。陆嘉卉刚才没听到鱼裕的话,听见鱼朗问起来,便道:“没有,不过倒是有个继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个继妹。”鱼朗笑了笑,眉头一挑,“那边桌上的男子,眉眼与娘子颇为相似。”“是吗。”陆嘉卉搜了搜脑海里并没有搜到关于原主有兄长这事。她毫不在意的说着也回头瞥了一眼,然后就顿住。虽然古代镜子做的粗糙,但是上山后鱼朗还是给她准备了铜镜,她对自己的容貌也是有一定了解,乍一看到与自己眉眼相似的男子,还真的有些惊奇,但是却不以为这男子是原主的兄长。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他们只是碰巧罢了。对方显然也怔住,陆嘉卉不想失礼,点了点头便转过头来喂小山子喝水了。对面的男子却震惊在原地,然后噌的站起来往这边过来。“敢问这位兄台贵家夫人可是姓陆?”男子虽然惊讶急迫但却不失礼,将视线落在鱼朗身上。他话一出,鱼朗和陆嘉卉等人无不震惊。要说长相相似的确不稀奇,但是对方却道出了陆嘉卉的姓氏!“兄台怎么称呼?”鱼朗不答反问,心里也有了疑问。对方道:“在下姓陆,名不易。家住清河县回元镇十里沟子村。”鱼朗看向陆嘉卉,陆嘉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陆不易见鱼朗等人不说话,便继续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中有一小妹,今年十八,虽多年未见,但今日见贵家夫人却觉得面善,所以当此一问。”难道此人是原主的兄长?陆嘉卉瞧着这男子,基因之强大,两人实在太相像,不光样貌相似,就是神态都有些相似。若说原主与陆不易不是亲兄妹,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鱼朗得此言,心中也有了计较,便点点头道:“我家娘子的确姓陆,今年也十八。”陆不易心中一喜,当即看向陆嘉卉,眼中饱含的亲近之意让陆嘉卉都为之动容。但她不是原主,却能感受到原主曾经的记忆,记忆中也的确没有兄长的信息,心中难免疑惑,“我自幼长在十里沟子村,却从未听爹娘说起过有兄长。”所以陆嘉卉觉得奇怪,如果真有兄长为何原主爹娘一次都没说过。闻言,陆不易很色有些难过,他坐在陆嘉卉对面,苦笑一声,“爹娘竟然失望至此,却是连提都没提过我。”他神色哀伤不似作假,鱼朗与陆嘉卉对视一眼,问道:“可是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