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若他有一日不宠我了呢?&rdo;我问。
&ldo;那自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rdo;上官雪兰说得平静,重新执起我的手时却笑得温和,&ldo;不过妹妹不必担心自己失宠,皇上待你,从来便不同。&rdo;
&ldo;是呀。&rdo;我冷笑,&ldo;他昨天说了,我不过是他养的一只宠物。&rdo;
上官雪兰掩着唇笑,&ldo;那不过是皇上为了袒护你随口编的说辞,妹妹怎的往心里去呢?就拿这位分来说,我听说怡妃惠妃都拿皇上不给你位分一事来气你。其实她们侍君日短,哪里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那是疼你。&rdo;
&ldo;我听不懂。&rdo;我兴致缺缺地回。
上官雪兰倒是不厌其烦,也不管我想不想听,自顾自地从头讲起,&ldo;妹妹不知。这后宫册封嫔妃,有严格的宫制要守。一般来说,被选中入宫服侍君王的女子进宫时一律为采女,半年之后才可往上层层晋升。当然,也有特例。由六部推荐上来的人选,经皇上特许,二品以上的官家女子入宫可封为妃,四品以上的官家女子入宫可封为嫔。妹妹出身……&rdo;上官雪兰微顿了一下,见我没有生气才继续,&ldo;皇上自是有意越级晋封,只是碍于祖制,才迟迟未给妹妹位分罢了。&rdo;
我对自己的位分从来就不感兴趣,安适就是给,我也不乐意要。听上官雪兰讲了这么久我只觉不耐烦,于是岔开了话题,&ldo;上官姐姐来此,是希望我怎么对待惠妃娘娘?&rdo;
回到正题,上官雪兰神色严肃了些,&ldo;皇上让我代管后宫,我自是希望后宫里的各位妹妹都和和睦睦的。&rdo;
&ldo;和和睦睦?&rdo;我笑出声来,&ldo;上官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嘛?&rdo;
上官雪兰苦笑了声,看向我道,&ldo;我知妹妹必定要笑话于我。只是我常常在想,这入了宫的姐妹们,不管是相互扶持,还是互相打压,总是要在这宫里共处一辈子的。君心难测,皇上能在哪个妹妹身边久留,真正要共度一生的,其实是这群姐妹们。这么想着,我便觉得所有的争斗都是无谓的了。&rdo;
跟丈夫的其他女人和平共处?抱歉我刘柳从来就没办法理解这等高尚的情操。
我轻哼了声,对她的言论嗤之以鼻,&ldo;既然上官姐姐这般胸襟宽广,怎么只替惠妃求情却不理怡妃了呢?怡妃现在冷宫呆着,不比惠妃可怜百倍?&rdo;
上官雪兰现出为难来,&ldo;惠妃妹妹心思单纯,纵然骄纵一些,但也听话。可那怡妃,却是有些心性,而妹妹你眼下隆宠正盛,必不肯为她收敛脾气,我只怕她若是出来,后宫反而更不安宁了。&rdo;
听到这里我止不住地烦躁。我原本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后宫弄得地覆天翻鸡犬不宁,让安适难做的。可是安适跟电视剧里的皇帝一点也不像,他根本就不在乎后宫里的女人,任我怎么闹腾,他只云淡风轻地袖手旁观。就是插手,也是为我推波助澜。此路既是不通,我又何必再走,难道真的浪费时间跟这帮女人演宫斗给安适看?
这么想着我便回上官雪兰道,&ldo;就依了上官姐姐。我不会再找惠妃娘娘麻烦。&rdo;
上官雪兰顿时喜上眉梢,&ldo;我就知道妹妹会体恤我一番苦心。后宫的姐妹们我自会管束好,不会叫妹妹受了委屈。日后妹妹只管用心服侍皇上,勿疑有他。他日得了龙子,自然母凭子贵,入主后宫。&rdo;
我的心突然&ldo;噔&rdo;地响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漏算了什么。
上官雪兰看我神色,有些奇怪,&ldo;妹妹你怎么脸色发白?&rdo;
&ldo;我没事。&rdo;我急忙整理好杂乱的思绪,带着希冀问她,&ldo;上官姐姐,安适年纪也不小了,后宫又这么多女人,怎么膝下一个孩子也没有?&rdo;
仿佛被点中伤心事,上官雪兰的脸色一下黯淡下来,&ldo;妹妹有所不知。先帝子嗣甚多,皇上因此吃尽了苦头。正因如此,于子嗣一事,皇上从来谨慎。宫里嫔妃侍寝,必先赐下避孕汤药。&rdo;
&ldo;你说什么?&rdo;我惊得站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我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
&ldo;妹妹不知,是因为皇上一开始,就有让妹妹为他诞下皇子的打算。&rdo;上官雪兰再看我时,一双美目里已经隐隐含泪,&ldo;我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皇上他,选的不是我。妹妹该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究竟有多特别了。&rdo;
不……我瘫坐在椅上。
上官雪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顾不上我,没再说什么就匆匆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