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爵朝地上吐了口血沫,红色中掺杂了一点黑,谁都没有注意。他缓缓抬起眼皮,望着近乎癫狂的唐然,终于开口出声:&ldo;时姝,枉你是时离的姐姐。&rdo;
唐然止住笑,冷嘲数声:&ldo;怎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我以为到死,你都不想和我说上一句话。&rdo;
夜爵站起来,一脸冰冷的朝唐然走过去。
唐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见他终于肯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竟像个孩子一样笑了。
&ldo;爵,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在一起了?现在时离死了,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rdo;扑进男人怀中,虽然寒冷如冰,但唐然却高兴的泪流满面。
&ldo;不、可、能!&rdo;身上的绳索忽然断裂,夜爵长臂一伸,把唐然的手枪夺过来,朝左老疤的方向放出一枪,打了左老疤一个措手不及。
&ldo;他怎么挣开的绳索?&rdo;左老疤抱住受伤的手臂,被手下搀扶着躲在了货箱后,质问身后的手下。
对面男人扬了扬手里的刀片,非常袖珍,但却十分锋利。
左老疤咒骂一声,朝夜爵放狠话道:&ldo;我在这仓库附近埋了炸弹,如果你敢乱来,我们就同归于尽!&rdo;
&ldo;呵。&rdo;夜爵冷笑一声,&ldo;左老大,你下的定论太早了吧。&rdo;
话音刚落,仓库的铁门就被撞开,穿着制服的警察蜂拥而入,呈包围趋势,把左老疤他们团团围起来。
唐然傻了眼,人尖叫着蹲在地上,双眼茫然的望着警匪对峙的场面。
张队朝夜爵走过去,见他人没受伤,才放心,感谢道:&ldo;刚才多亏爵少拖延时间,让我们早做了准备。&rdo;
夜爵略微颔首,丢下一句&ldo;这里就交给你们了&rdo;,人就快步往门外冲去。
他步伐飞快,恨不得插上翅膀,快速跳上摩托艇,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满脸的焦灼,哪还有刚才面对匪徒的镇定?
&ldo;诶,他人怎么走这么快?小王,赶快带几个兄弟跟上去。&rdo;张队吩咐完,朝里面的歹徒嚷道:&ldo;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吧。&rdo;
左老疤哈哈大笑着,从货箱后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型遥控器,嚣张的扬了扬:&ldo;警察叔叔,不好意思,我早留了后手,只要你们敢妄动,我就把这座游轮砸的稀巴烂!&rdo;
&ldo;我看你们还是全都退出去,为我们准备好一艘轮船,乖乖的放我们离开,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放了游轮上的游客。&rdo;
张队面色不变,朝周围的警察打了个手势,握着手枪的刑警,立刻一拥而上,朝左老疤围上去。
&ldo;你们别过来,别过来……&rdo;左老疤慌了,这些警察疯了吗?竟然不在乎整条船上的生命。他慌得要命,但依旧扬着手里的遥控器,威胁道:&ldo;我按了?按了……&rdo;
见警察动作丝毫不慢,左老疤拇指一按,但预想到的爆炸声没有传来,他整个人被警察按倒在地,手腕被带上手铐。
&ldo;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rdo;左老疤呆呆的望着掉在地上的遥控器,怎么也想不明白。
张队哼唧一笑,把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来,丢给一旁的小曹:&ldo;其实我们盯上你很久了,上次时二小姐从帝豪酒吧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向警察举报了你。这五年来,我们一直抓着你的案子,从未放松。你记住,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带走!&rdo;
唐然望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整个人呆呆的,留下了悔恨的泪水,喃喃着:&ldo;我错了,错了……&rdo;
摩托艇如一把笔直的利剑,在蔚蓝的海面上,割飞出一条雪白的浪花,狂风怒吼着,浪花翻卷着,轰鸣的发动机声,亦如主人此刻的心情,他把速度开到最快,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悬崖,目光紧紧锁住悬崖上的红点。
嘴唇煞白,男人向来冷厉的眉眼被焦灼取代。
&ldo;时离‐‐&rdo;他迎风大呼,但海浪声很快把他的声音淹没,宽阔的海域,无论人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都很难让人听见。
时离茫然的抬起眼皮,眼中布满绝望,五年前的一幕又一次袭至眼前,也许,她五年前就该死,这多活的五年,已是上天的恩赐……
极度的惊恐和紧张,已经透支了她所有的力气,她趴在方向盘上,把脸埋进臂弯里,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吧……
但她一遍遍的让自己放弃抵抗,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如此焦灼,如此撕心裂肺……
是谁?
她抬起头,望着颤巍巍的车面,摄像头上的红灯已经不闪了,她也无需交代什么遗言了,就在如此明媚的阳光下,碧蓝的海域上,结束自己的生命,时姝还真是为她找了个好的葬身之处。
可是,内心的不甘为哪般?
是了,她知道。她怕她走后,他会伤心,会难过。失去母亲的打击,让他颓废的想去死,如果再没有了她,夜哥哥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该怎么办呢?
他们好不容易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却迎来了这样的结局,究竟是上天弄人,还是命该如此呢?
但她不信命,她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和夜爵苦尽甘来,就该美满的在一起,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