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忽地,从门外走进一个颇为水灵的小女孩,走进客厅,扑到那妇人身上,眼眶泛起阵阵泪光。
小女孩衣衫单薄,而且颇为粗糙陈旧,像是用一些用过许久的布料剪裁而成,虽然布料不怎么样,但做工还算精细,配上小女孩那梳得整整齐齐的秀发与灵动的大眼睛,倒是看不太出女孩窘迫的家境。
“娘亲与爹爹不必替婉儿烦恼,婉儿不上私塾了,就在家帮助爹娘干活。以后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那叫婉儿的小女孩擦去眼眶的泪光,眼红红地抬起头,微笑地对妇人说道。
那中年男人听到自己的女儿说的这番话语,阴沉的神色也是一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那妇人微笑地轻抚着小女孩俏小的脑袋,摇头道:“婉儿不要多想,既然娘亲让你两个哥哥都上了私塾,那么即使是砸锅卖铁,娘亲也一定会让婉儿上的。”
说着,妇人侧身对那低着头的中年男子说道:“他爹,待会跟我再出去一趟吧,看能不能再向亲里们借一些……”。
回想起每次登门借钱的时候,那群亲戚的势利眼神与尖酸刻薄话语,中年男子胸中便又浮起一阵烦躁。
但当其看到匍匐在妇人怀中的女孩时,心中一软,无奈一叹,点了点头。
“好,婉儿乖乖地呆在家,爹和娘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妇人柔和地低头对怀中的小女孩微笑说道。随后与中年男子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起身一同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两夫妻刚出厅门,正准备出去。忽然,门外一阵繁杂声音响起,让两人不由抬目疑惑地看去。
矮墙后,一个貌美如花的侍女缓步向前,而后,身穿统一服装的男子分成两排,正在抬着两个大箱子,紧跟其后。在一群神情冷峻的侍卫护卫下,这个奇异的队伍停在了妇人家门口。
那侍女微笑着前行几步,望向木门后疑惑驻足看着自己等人的妇人与中年男子,轻启朱唇道:“此处可是横十四巷第五房院?”
闻言,那中年男子与妇人俱是一惊。相互对视几眼后,中年男子将妇女挡在身后,望向那美貌侍女,忐忑地出言道:“不错。”
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年轻的侍女对身后抬着木箱的仆从说道:“抬进去吧。”
缓缓推开木门,一群男子抬着大木箱闯进了这简陋的庭院之中,让中年男子与妇人眼眸之中闪过些许惊惧。呆在客厅的小女孩也走出来,看到那骇人的阵势,有些害怕地躲在妇人身后,紧紧地抱着妇人的大腿。
转身轻轻抚了抚小女孩的小脑袋,那小女孩那不安的情绪驱散了些,妇人望向那缓步向自己走来的俏美侍女,心中也不由一紧。
“不知姑娘来我们这破旧地方,想做些什么?”脸上摆上讪讪的笑容,中年男子对那俏美侍女抱了抱拳,悻悻问道。
对身后的仆从招了招手,俏美少女微笑地轻声说道:“打开吧。”
站立得整整齐齐的仆从闻言,立即有两人上前,将那两个大木箱子咔地一声打开。
顿时,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如雪的银白极为耀眼地冲击着中年男子与妇人的眼睛,两大箱摆放整齐白花花的银子,让两人顷刻间目瞪口呆。盯着那两大箱自己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夫妻两双双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
“姑娘……这……这究竟是……”。那中年男子唯唯诺诺地抬起头对那侍女颤声问道,眼前那般犹如梦境的耀眼夺目,实在让他的心境无法平静下来。
那俏美侍女再度一笑,温和说道:“这是聂先生赠与您家夫人的。”
说着,侍女还从怀中取出两张契约文凭样的东西,上前交递到那妇人面前,笑道:“这是城东良田一百亩的田契,聂先生让我交予夫人。”
“聂先生?”两夫妇目瞪口呆地对视一眼,却是不知自己家怎么和这最近名动南唐的少年英才扯上关系了。
看那妇人犹豫着不敢接,那俏美侍女抬起美瞳,对那妇人柔和笑道:“聂先生还叫小婢带几句话给夫人。”
那妇人虽然惊骇,但此时还是躬着身对那俏美侍女微微点头,伸出手谦和地道:“姑娘请说。”
“聂先生说‘昔蒙夫人开导与馈赠之恩,今还赠与夫人白银三千两,良田百亩,夫人大恩,铭记于心,谨此以聊表心意,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俏美侍女按着聂枫所说之时的语气,竟也学出三分神似,说完,却是目光温和地望向妇人,将手中的田契再度双手奉上。
那妇人听完,脑中忽地浮现出那日在家门口犹如乞丐的少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心想这不可能吧,那天那个犹如乞丐的少年,便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先生?
那侍女看着妇人脸上变幻不停的神色,温和一笑,而后忽地想起什么似得,再度轻声道:“对了,聂先生还有一句话要赠与妇人。”
“聂先生……还有什么话?”妇人神不守舍地抬起目光好奇问道。
“聂先生对夫人说:只要还活着,就好好努力地活下去,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闻言,那中年男子与妇人脚下的小女孩俱是心中一动,而后脸带着幸福地笑意,望向那妇人。
妇人此刻,脸上焕发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口中喃喃道:“竟然……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