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给我一杯酒。”
子佳重新斟出两杯啤酒。
“阿佳,弄些音乐听听。”
这人把每个地方都当夜总会。
子佳微笑,“你要听什么,海费兹小提琴独奏还是拉维辛加的吉他,抑或,费城交响乐队演奏黄河?”
张天和板着脸,“别挑战我,我已经快精神崩溃了。”
“呀,有了,我有一卷海浪的声音。”
张天和说:“老老实实,你有无电梯里播的轻音乐?”
“你真是一个过了时的花花公子。”子佳笑不可抑。
张天和悻悻然,“子佳,你一向对我有偏见,天赐与天理如果要听一两首轻音乐你就不会那样说。”
子佳想一想,“你很对。”
张天和叹口气,“你与我父母一个口气。”
子佳放一只钢琴演奏!日流行歌曲给他听。
张天和松口气,“子佳,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一生。”
子佳吓一跳,张大眼,“我?”
“我其实并不认识你,子佳,你在何处出生、可曾恋爱过。你家境如何,我一无所知。”
子佳忽然不介意回答:“是,我恋爱过。”
“发生了什么事?”
“发展并不理想。”
张天和推敲:“他不值得你爱吧?”
“呵我不会那样说,当时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他不懂得欣赏你?”
“也不能那样说,也许当时,我并没有大多值得欣赏之处。”
张天和讶异,“能够这样温和地看一件事至好不过。”
“当时我是很珍惜他的,我做得很好糟踏他的另有其人。”
“他至今会不会怀念你?”
“不,不会,不过假使有人提起我的名字,他大概不敢表示不值。”
张天和笑,“他怎么样表示仍然重要吗?”
“不,”子佳摇头,“毫不重要,但我相信他不敢轻视我。”
张天和微笑,“因为你生活得比他好是不是?”
“张老板,你不笨啊。”
张天和笑了,“唉呀子佳,原来你一向把我当低能儿,再来一杯。”
“挺晚了。”
“对,我得走了,”他重新挽起外套,“子佳,与你聊天真是蛮享受的。”
“而且不必强颜欢笑。”子佳提醒他。
走到门口,张天和忽然问:“子佳你快乐吗?”
“是,我合理地快乐。”子佳回复得极快,这个问题,她每天都问自己。
他笑笑走了。
张天和也偶有佳作,他不是没有灵魂的,只是忽隐忽现,水准不得划一。
噫,每日睡前可以有人陪着聊天,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