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碧云,风拂叶,草轻动。
莫微凉跟着莫则天来到花园里,分别坐在两把白色欧式的休闲椅上,头顶上是一把红木做成的太阳伞,看起来很厚重。
她看着他脸色沉重略显阴暗的脸庞,就知道他在为刚刚警察说的话而懊恼。警察告诉他,因为他的公司涉嫌洗黑钱,所以整个企业包括个人资产全部都要冻结,明天就会来查封房子。
两个人寂静的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莫则天的脸部表情有些松动,从暗神中抬起眼,看着周围即将不复存在的一切,别过脸对坐在一旁静默的莫微凉说着:“凉儿,你会怪爸爸吗?当年丢下你们三个。”
“……怪!当然会怪!”这句话一脱口,莫微凉明显看到了在他脸上的落寞,接着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没有跟我解释原因的话,我当然会怪您!”
莫则天低下头,额头没有露出一丝皱纹,脸颊却有些抖动,他抬手扶额,自责道:“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当年没有要她那一笔钱的话,事情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莫微凉看着他,不解的一蹙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莫则天幽叹一口气,慢慢将自己的身子放在休闲椅上,抬头望着一贫如洗的天,微蓝的天空飘动着几朵灰蓝的云,就好比他此刻无奈的心情。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丢下你们三个的,只是当时,公司因为做败了一个项目,亏了好多钱,同时也欠了很多人的钱,我没办法,走投无路才会去找财政公司的人借钱,谁知道,财政公司老总的女儿看上了我,说要我娶她才肯借钱给我,我当然不同意,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我应该跟你们商量的,那天我心情不好去喝酒,结果遇上财政公司的千金,就、就发生了关系。我、我没面目见小晴和你们,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婚,而财政公司的老总也同意借钱给我,因为愧对小晴,所以我打算将公司所有的财产和个人资产,包括那幢别墅全部给你们,但我没想到小晴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坚守我们的爱情,我……对不起……爸爸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听到这里,莫微凉早已泪流满面,两道清泪像是无比清澈的小溪流一般,纵挂在她的脸上,就如同吊坠一般,在阳光的夺跃之下,发出耀目的钻石光芒,她心痛,但她心痛的不是母亲之死,而是她的父亲,她甚至可以想象,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寄人篱下之苦,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承受过来的。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是,就连叫一声爸爸都说不出口,喉咙的地方像是被人用手掐住了,说不出话来。
只是有一股窒息的气流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上钻动。
莫微凉泪眼朦胧之际,看到有什么像碎金般闪耀的东西在眼前跃动,仔细点看,才发现,那是在阳光下反射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