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澄端坐在御书房下座,持着茶盏轻抿一口,余光饶有兴趣的在案桌前批阅奏章的皇帝和眼前长跪不起的窦净身上来回穿梭。
她今日是准备向皇帝批准,回她的长公主府邸,没想到恰巧遇到上奏严惩劫走死囚杜的九驸马的窦丞相。
杜之恒被劫一案时日经久,后又因木凡乐闹的沸沸扬扬,皇帝今日在朝中简单一句‘朕的爱婿,朕已严惩’作为结案言辞。
‘爱婿’两字真是压的众臣不敢多言。
除了痛失独子的,窦净。
“窦爱卿,此事朕已决策,你退下吧。”皇帝头也未抬,笔尖的流利一字一字落下。
窦丞相抬头老泪众横,道:“皇上,臣膝下就此一子,杜之恒若不受刑,我儿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啊~”
“朕说过,杜之恒已死,莫不是爱卿质疑朕的话!?”
“臣不敢,臣只是疑惑为何九驸马那般笃定杜之恒已死,臣要求与九驸马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皇帝笔尖微微一顿
窦净拱手再道:“九驸马与杜之恒是血脉外戚,臣斗胆怀疑九驸马有窝藏死罪之嫌,若不能将杜之恒严惩,我大晋律法何在,天威何存?”
公冶澄见状不由暗中发笑,窦净不愧是位极人臣的相爷,慷慨陈词中句句惩的是杜之恒,却在暗讽皇帝护短,一心护着犯了欺君之罪的木凡乐。
“啪”的一声,皇帝极为不悦的将笔拍下:“朕再说一次,杜之恒已死,此案就此了解,丞相多年辛劳,回府休息去吧!”
“皇上!”
“朕累了,退下!”
皇帝负手而立,神色坚毅,窦净心有不甘,也不敢辩驳下去,拜了身,咬牙退了出去。
见他走后,皇帝重回龙座,瞅着下面看了出好戏的公冶澄道:“澄儿适才说要回你府中,府邸可修葺好了?”
公冶澄福身一拜,道:“虽未完全,但亦可入住,儿臣请准父皇,许儿臣回府。”
皇帝沉默片刻,点头同意。
公冶澄扣恩拜退,转身之际,皇帝的声音从背后蓦然响起,似有所指:“你成亲多年,莫再肆意妄为,夫妻和睦,子孙绕膝才是女子之福,莫让那些个杂草再在你府邸滋长。”
公冶澄一惊,转眼回身一笑,道:“儿臣身边唯一喜爱株草不已被父皇除了吗?”
皇帝见她笑带冷涩,叹口气,袖口一摆,公冶澄退出了书房。
夫妻和睦?子孙绕膝?
这奇耻大辱她公冶澄不屑一顾!
见两人都已走远,皇帝忆起窦净神色不禁双目一眯,甚微快意。
那夜轻饶木凡乐为了卿儿,也是为了激怒窦净,一举两得。
只是暴雨再助上一把···
皇帝仰首一道:“告诉他,可按计划行事了。”
“是!”
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便得令退下了。
丞相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