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公冶澄带贴拜见,她一脸铁青,看似遇上极不顺畅之事,随着婢女的引路来带西苑远远望见公冶卿梦在那处悠然煮茶。
来到凉亭之下,公冶澄环视四周笑靥如花,却说得极为讽刺:“父皇对皇妹的疼惜众所周知,这奇花异草,精巧阁楼,远甚与那宫中金砖红瓦,同脉所出,待遇竟差了这么多。”
“花草再奇也得随季凋零,阁楼再精也任由风雨吹打,人生匆匆,这些死物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眼即逝。”公冶卿梦对她刺耳讥讽轻言回击,却也是铿锵有力。
公冶澄拂袖入座,双眸一凛:“皇妹请本宫过府是想与本宫探讨人生苦短?”
公冶卿梦斟茶一杯,从容递过,公冶澄迟疑一会,便听对方道:“无需担忧,未曾下毒。”
见公冶卿梦轻抿浅尝,公冶澄便接过清香扑鼻的茶水,端然一抿。
见公冶卿梦久久不谈今日邀她过府原因,陡然她将茶杯猛地一搁,水花四溅,愠色道:“皇妹给本宫的那块‘御’字白玉是赝品!”
不然,那些暗臣怎会不应她的召见。
公冶卿梦荣辱不惊的看她一眼,兀自见茶具收好,从广袖中摸出一块与那‘御’字白玉无论是色泽还是外形都如出一撤的另一块白玉、唯一不同的是刻字的地方刻的是苍劲有力的‘龙’字。
“信物共有两块,一块‘御’一块‘龙’,那本官员名册上是‘御龙’,没有本宫的这条‘潜龙’,长公主又怎能驾驭呢?”
柳云嫣当时亦忧这块白玉落在宵小手中,便留下两块白玉,一块留给公冶轩,一块留给公冶卿梦,长公主手中的那块白玉便是公冶卿梦的。
公冶澄冷笑一声:“皇后好慎密的心思,那今日皇妹想索要这块玉的吗?”
“长公主会给吗?”
“若用你的驸马换,本宫倒是可以考虑。”
公冶澄见公冶卿梦笃定她不会给的神情,嗤之以鼻。
公冶卿梦闻言,峥嵘的眸光立时洁若冰雪更冷若冰雪,她盈盈一笑但阴寒渗人,话锋一转似有所指:“长公主对本宫夫郎所作一切,本宫铭记于心,凡乐受的那些苦难,本宫他日必将为之讨回。”说道此处她微微一顿,片刻才道:“却不知长公主府邸的仲总管能不能受的住同样的酷刑!?”
她前面的说辞本就是公冶澄意料之中,就连仲秋在这府邸她也是知晓,只是在听到公冶卿梦冷冷要在仲秋身上重施当日对木凡乐所作的一切,还是令她心微微一颤。
她媚笑几声掩去自己惊愕:“皇妹若想要为你的驸马报仇,只管一剑了结与她泄恨便是,省了那些繁琐的过程且不更好?”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公冶卿梦浅笑辄止,她洞悉公冶澄的心虚,一字一句道:“本宫可不是你,凡乐忧她喜她,本宫自不会伤害与她,得有一日,本宫便为她寻个好人家相夫教子黯然一生且不更好!”
公冶澄见她了然一切的神色,尽是将她玩弄与手中,倏地起身,忘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转身朝外走去。
公冶卿梦悠悠品茗,对她愤然离席恍如未见。
在经过长廊之时,她忽而望见水榭中熟悉的面容,蓦然的脚步一停。见一赢薄的身影怀抱一孩子,仲秋迎面含笑逗乐那孩子,那欢声笑语的画面如火灼痛公冶澄的双眼。
她拂袖又转身回走。
她的折回在公冶卿梦的意料之中,公冶澄居高俯视道:“白玉本宫自不会给,但我二人可携手共事。”
公冶卿梦抬眸,见她面色难堪,点头同意。
在这块玉谁也不会给出,她要的就是公冶澄这句话。
公冶卿梦知晓公冶澄的傲气胜于她,这说辞也算是低了头,她自然也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仲秋的一言一行全在她的监视当中,看来这仲秋在长公主心中的分量她还估量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