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路上,蔓草随着两人脚步忽忽的向后倒去,湖水立刻荡漾出各种形状,水中月亮的形状也被打乱,就像月风的心情,远处的群山像是要倒下来似的,越远的地方颜色越暗,格外令人敬畏。
“半雪,我想出去看看。”
“什么?”半雪似乎没有听懂月风在说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半雪就要成为伟大的灵巫了,成为守护村子的大人物,卫弘也跟着他爹去学本事了,只有我,什么都不是,如果继续呆在村子,一定一辈子一事无成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最好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好配得上半雪和卫弘两个了不起的好朋友。”其实这次月风说的是心里话。
“那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说吧!”
“如果我真的被选做灵巫了,你才走,好吗?”
月风沉默了,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真的要走吗?他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好,我答应你。”他心一横,竟然说了出来。
仿佛今天两人不是为了祭祀准备而被选作到后山砍祭祀木的少年,只是两个从小长大的玩伴山上看了看星星,背上的血桂也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材,小时候这样的事是常有的,月风有些伤感,天轴的美令他惊讶,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去看看。
“你看!那是什么?”半雪的话令沉思中的月风立刻清醒过来,沿着半雪的手望去,天轴下有一个摇曳的光点!一个金黄色的光球围绕着天轴的边缘旋转起来,速度忽快忽慢,体积也渐渐膨胀,月风看着那光球,感觉有点熟悉,像什么呢?他一时想不起来…
那光球似乎要被雾气盖住光线,却忽然向上飞去,“轰”,最后撞上了天轴,天轴似乎崩落许多石头,光球也应声消失,转眼的功夫,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应该是流星吧。。。”月风想说服自己,但似乎有些勉强,半雪也没有打算接着问,只是看着那光球消失的地方沉默了。
“他们回来了”
还没等两人进村,村子已经有一排火把亮了出来。村长卜城拄着拐杖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一群身着祭祀服装的祭司和村民。
“砍回来了吗?”卜城问半雪。
半雪立刻回答道:“当然了,村长叔叔,月风可厉害了,去年邢康们砍了三个时辰,我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砍完了!”月风示意半雪少说一点,可是卜城还是发现了什么。
“一个时辰?”你们明明也去了三个多时辰啊?”月风已经做好受罚的准备。
“阿风虽然贪玩,但终究还是冒着危险把祭木砍了回来,村长你就。。。。。。”长老卫琥总是会为月风说情。
“你是不是又干了坏事?”卜城怒气冲冲的望着月风,没等月风说话,半雪却已开口了:“我们只是去天轴看了看,村长叔叔,是我提出来的,我们就看了一下就回来了,回来路黑又耽搁了一些时间。”半雪撒着娇,也希望卜城能够放过月风,他见识过卜城的处罚,上次月风踩坏村民的房屋就被他罚着在烈日下举着大石晒了一下午,月风的背被晒得沁出了血,她可不想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我说了多少遍,天轴是不能随便去的,要是被逆风吸下去,变成无主之鬼,你就要永生都得在星海里呆着了,受尽一切痛苦。”月风知道卜城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算了,村长,看在他们有功的份上,暂且原谅他们这一回吧,而且半雪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卫琥继续在替月风求情,周围的村民也纷纷开始劝说,卜城叹了口气,似乎也不准备追究了:“赶快把祭木拿出来吧。”祭司们径直走到月风身边,轻轻将他背上的篓子接了过去。
每年祭祀这天,灵村都会挑选一些上山砍树的少年到村子后山的神木林砍取血桂,血桂的汁液剧毒无比,花瓣却能治愈很多疾病,祭司们们会将剩下的血桂熬上几天,熬出的汁液可以用作兵器的淬毒,枝干则会被做成占卜木,为村子占卜祈福之用。这些都是灵村人通晓的流程,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月风,终于成为其中一员,而今年上山砍树的人也是历年最少,只有两个,因为自从月风被定作上山伐木的人选之后,其他人竟都不不约而同因为各种原因放弃了这份荣誉,当然,除了半雪,这些月风已经习以为常。
“村长叔叔,天轴下的火球是什么啊?”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卜城的脸似乎被冻住了一样:“火球?”四下的村民表情都凝重无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月风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许多人都盯着自己看,这令他颇为不爽。
“累了一天,你先回去休息吧。”卜城笑着对月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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