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声吱呀传来,门扉掩上,素白的衣角一闪而过。
橙黄的烛火亮起,逢熙坐在桌前,一双墨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桌上的那那两月那个东西,仍是一封书信,一包糕点,却独独少了花枝。
他执起那一封书信,低眼却见那信封上画着的,除了只能大致看出轮廓的鸳鸯,竟还有一朵同样歪歪扭扭,笔划简单的花儿。
这画工……逢熙禁不弯了眉眼,浅淡的笑意中透着些许无奈。
拆了信封,他将其中的信纸取出,展开。
纯白的信纸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有些泛黄,那上面的两行字仍旧是他熟悉的笨拙笔划,可那一字一句中,却又藏着一份虔诚的情意: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来。
再不是那首《思帝乡》,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看在逢熙眼中,却是一份躲避不开的情意。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来……他薄唇微动,仔细揉捻着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心头有不知名的情绪和着暖流,淌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扬起下颚,一双墨瞳中流露出几乎从未见过的迷茫,他不禁喃喃:&ldo;犹似故人来……&rdo;
其实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许是那无端的四场梦,才让他对她有这样的熟悉感。
仿佛在许多个他忘却的前世中,她也曾是这般这般温软的模样,踏足过他的生命。
但这到底太过荒诞,不是么?
逢熙闭上眼,脑海中划过那一双灵动清澈的杏眼,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了方寸。
一块杏仁酥入口,舌尖的甜腻绽开,他丝毫不意外,只是缓缓地将这块糕点吃完,而后才端起桌上的冷茶,饮下。
秋果醒来时,窗外方才露出晨光。
她起身将衣衫穿好,又去洗漱,待梳洗完毕后,她才踏出门去。
穿过回廊,步至逢熙门前时,便见其正好推门而出。
大约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一张白皙的面庞上仍旧是一片清冷之色,那双眼看向秋果,嗓音响起:&ldo;我去上朝。&rdo;
说罢,便径自走下台阶,往碧湖的那一岸去了。
而秋果立在原地,秀气的眉微微蹙起,眼底掠过些许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