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甘,慕先生真没事,他在处理——”
“醒了?”慕焰的声音突然闯进我干涸龟裂的世界,在里面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慕……慕焰?”我所有的行动顷刻间僵硬成静态画面。
慕焰看着我,他手腕上挂着白纱布,此刻成了一种无声的控诉,于我,于那晚的疯狂。
“傻了?”一只我熟悉的冰凉指尖落在我额间,指尖后面,是慕焰一惯淡然的脸。
我猛地就是一扑,直直扑进这个让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温暖,体会到活着也是一种幸福的怀抱,即便这个胸膛注定不属于我,起码这一刻,我有资格享用。
“慕焰,你没事,你没事……”我像祥林嫂似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单调乏味的词句,任由眼泪滑出眼睑,落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慕焰的手轻轻推了我一把,他另一只手还挂着纱布,根本用不上力气。
我借着自己完好的双手,强硬地不要他逃离。
“求你,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陈哥和医生们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不知道,等我回过神,整个人病房只有我跟慕焰两个人。
他胸前湿了一大块,看我的眼神带着两分无奈,八分无语。
“哭够了?”
我吸吸鼻子,小女人似的拉着他的衣摆,点点头,手却不敢放开,好像只要我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慕焰顿了顿,叹了口气,替我理顺黏在额间的碎发:“不是挺厉害女人,怎么变得跟小鸟似的。”
“再厉害的雄鹰也有抵不过狂风骤雨的时候,慕焰,你的手……”他胳膊上醒目的白无时无刻不灼伤着我的眼睛。
慕焰垂头瞧了自己的胳膊一眼,俊眉微蹙:“骨折而已。”
“骨折!”我陡然拔高音量,一个激动挺直腰板,腰间撕裂般的疼痛又迫使我歪倒在床上。
我腰部受到撞击我是知道的,只是刚刚一直担心慕焰,没有感觉,这时候感觉来了,额头上的冷汗不要命的就往外冒。
慕焰抬起完好无损右手,捞了我一把:“别乱动。”
我忙扶住他肩膀:“你的手医生怎么说的,我当时有没有——撞到你?”
后面三个字是我给自己下的死刑,如果慕焰的回答是有,我想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会被点燃,变成灰烬。
可慕焰却将我扶好,抬手轻柔着我凌乱不堪的发顶,声音轻柔,甚至带着调侃:“什么时候学会哭鼻子的?”
我才发现他身上的污秽不光是我的眼泪,可我并不觉得尴尬。
慕焰轻笑着说:“很厉害,全中靶心,我这胳膊不是你撞的。”
我狠狠松了口气,腰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逼得我说不出话来。
慕焰给我叫了医生过来,疼得不行了,我甚至想直接让他们把我腰给切了。
镇痛剂也打了,我是站着坐着躺着都不舒服,慕焰让陈哥把小雨带回家带两天,他自己在医院里陪我。
疼痛让我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思考当时开车撞人造成了多大的后果,也没有功夫去追问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想把我们至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