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墨攥紧的手心缓缓地松开,抬头,看着上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这条命也不知道还能苟延残喘几日,虽然很想在有限的日子里天天看到好,可现在……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决定了?”琴弦看着他,“会不会太快?”
“不会。”琴墨睁开眼睛,看向琴弦,“弦子,难道连你也不懂我吗?”
“……”琴弦竟发现他无言了。
是啊,难道连他也不懂他吗?
怎么可能?
如今,在这个世上,只怕就他最能懂他了吧。
明明珍视,却不得不对那人发怒,将她推离自己。
这种痛,真是非常人能忍受。
琴弦想,如果换作是他,肯定是无法忍受的吧。
白苏回房后,就关上门,蒙着被子,生闷气。
无论慕云天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应。
她是真的很生气。
方才那种情况,她是真的很担心琴墨的身体,也真的是内心涌上一丝心痛。
可她的担心却被人如此践踏。
不让她替他看病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滚!
蒙在被子里,因为生气需要大口大口地呼吸,很快地闷不住了。
“啊啊啊!气死本姑娘了!”白苏一脚踢掉被子,猛地坐起身,盯着床幔,暴吼一声,接着又直挺挺地躺下去,伸脚一勾,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头。
这闷气生着生着,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白苏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吃早餐的时候,没有见过琴弦,更别提琴墨了。
白苏心不在焉地朝慕云天问道:“弦公子呢?怎么没来一起吃早餐?”那个冷傲又自卑的家伙就算了,她才不会问他。
慕云天停下往嘴里送食的动作,抬眸,看向白苏,淡定地道:“他们今儿一早就离开了。本来想跟你道别,见你还在……呃,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其实,他想说,见她还在生气来着。
可怕更加激怒她,就改了口。
慕云天还是很了解白苏的。
果然,听了这话,白苏当即就扔掉筷子,冲地一下站起身,气愤地道:“离开就离开好啦!有什么了不起!哼!”
如今就只剩下慕云天、白苏和初一三人。
为了掩人耳目,白苏和初一都换上男装,三人一人一匹马,往临天边境而行。
白苏骑着绝地,一路上都无精打采地,就连慕云天提议跟她赛马,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这天,夕阳下山之前,他们赶到一个与北慕西琴两国相交的小镇。
白苏正漫不经心地骑着马儿进城,忽然上来一名十六七岁、衣着破烂、看起来就像乞儿的少年,冲到马儿前面!
“嘶”地一声!
好在白苏及时拉住马缰,绝地的前蹄高高扬起,刚好落在少年那张乌漆墨黑的脸前,差一点就踏上去了。
少年惊得往后一退,摔倒在地。
抬头,灵动的双眼转了转,开口就朝白苏大骂道:“喂,你这人骑着名马就了不起啊!差点撞着小爷,还不下来赔礼道歉!小爷摔伤了,你得赔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