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决定留下来和唐府共患难之后,云姨一天都出去三次打探案子的进展,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潮阳平日没什么大事,县衙一直都是人浮于事,衙役们也是游手好闲的居多,纵使年轻有为的阮名扬也是独木难支,人微言轻,难以力挽狂澜,现在突然遇到这样惊动了朝廷的要案,整个县衙手忙脚乱再正常不过,能指望他们查出什么?
查了数日,河工船工也抓了不少,掌握了一些线索,可是并没有突破性进展,最关键的是税银的下落一无所知!
虽然十日期限未到,不过府中已经出现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迹象了,老爷和韩映之暗中将小公子唐颂不知道送到哪里避难去了!
唐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若不是父亲自知限期之内破案无望,又怎会偷偷将唐颂送走,为唐府留下一条血脉?
云姨看着小姐灿如夜星的眼眸一片淡然,不忍道:“还有祠堂的二小姐也不见了!”
唐诗手中的书蓦然跌落在地,心中刺痛不已,这么多年,老夫人和父亲无视她,她都能接受,父亲暗中把唐颂送走,她也能理解,可为什么唐涵也走了?
她突然觉得恼怒,父亲不喜欢她也就算了,难道在他心中,她就是该死的?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也是他的女儿,也是唐府血脉,他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应该为唐府殉葬,却费尽心思为唐涵和唐颂留下一线生机,两害相权取其轻,就算成为朝廷钦犯,亡命天涯,也总好过还没有好好活过一回,就死于飞来横祸,说不定,父亲也和老夫人一样,认为这场灾祸是她招来的!
“小姐,我们去求求老爷,把小姐也送走吧!”看到小姐脸上的怒意,雅霜真为小姐悲哀,提议道。『!?
唐诗无力摆摆手,“没用的,父亲还需要留下我转移官差的视线!”对于官差来说,嫡出的总比庶出的重要的多!
雅霜的脸变得煞白,忍不住哭出声,“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云姨拥住唐诗,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小姐…”
唐诗许久才平复下来,“雅霜…”
雅霜拼命摇头,“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不会走的,就算是死也要和小姐死在一起!”
唐诗微笑,“傻丫头,好端端地说什么死,我们不是还活着吗?”
云姨对老爷等人的恼恨到了极点,谢将军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这样一家人!
唐诗目光纯澈,朱唇紧抿,“现在不能指望父亲了,你们把性命交给我,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任,努力试一试,哪怕真的无力回天,也没有遗憾!”
三人一起去往县衙找阮名扬,这是县衙中难得的一个明白人,行至门口,唐诗却蓦然顿住了脚步!
有年轻男子的轮廓出现在她眼中,眉目俊朗却面沉如水,身姿挺拔如青山玉竹,银袍广袖,精致的玄金腰带,衣襟口一朵朵若隐若现的腾云,屋暗影下清晰可见冰雪出尘之姿,肃然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