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打啵啊?”小虎子侧过脸,骂了一句,继续嘴对嘴长流水。
到底是在国统区呆了这么长时间了,连这么新潮的词都学会了。
静子听了猛地忍不住想发笑,肩头抖动着,眼看着就要笑出声来。小虎子一惊,只得鼓起余勇,拼命地吮吸着,硬生生将她的笑声逼得咽回肚子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掉了报纸吗?你们继续,不打搅了。”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他们一鞠躬,捡起报纸走了。
静子还不敢放开虎子,还在那里吮吸着虎子的嘴唇,都快把虎子吸得魂都飞出来了。
好一阵子,虎子才轻轻推开了静子的身体,静子险些瘫在他的身上,刚才的接吻真是惊心动魄,让她觉得意识一片模糊,都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你很害怕这些人嘛。”虎子轻轻地说道。
“不,我不怕自己出危险,我怕的是还在国内的母亲,我怕他们因为我的背叛,将她送进慰安妇,那可是人间的地狱。”只有在中国战区的日本侨民才知道慰安妇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大战在即,他们动手的机会就要来了,等消灭了他们,你和镇山虎就可以远走他乡,找一处没人知道的地方开始你们的新生活。”虎子安慰着她。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既然涉足了特工这一行,就注定不死不休,不可能全身而退。”这话说完,静子站起身来走了,她的身影依然是那么的孤独憔悴。虎子目送着她远去,心里也感到悲凉,这就是命运。
深夜里,国军的运输队来到了江边,军需处长正等在江边,一辆轿车忽然疾驰而来,后面跟着一列车队,副官抢先跳下车来,拉开了车门,让一个国民党上将下车。这将军在江边观看了一阵子,忽然对着副官说了几句什么,自己反身坐上了轿车。
副官跑到了一旁恭恭敬敬站立的军需处长面前说道:“处长,将军说了,目前长江正值枯水季节,航道上处处有沉船阻隔,新的航道没有划出,航运恐怕会中途搁浅,耽误了我们的军机大事,粮食武器改由铁路运输,请你立刻着手准备,这些车辆就是给你运输武器的。”
军需处长立刻头上冒出了冷汗,“这这这,恐怕时间上不赶趟啊,耽误了时间,我可担待不起啊。这是死罪。”
副官冷笑一声,“上将亲自做出的决定,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说完跳上了轿车,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日寇的特工正在江边等着,他们原本想要在半途烧毁这批武器装备,可是他们猛然发现了更有价值的目标,就是那个上将,当时国民党举国上下都没有几个上将,大都是过去的军阀和蒋介石的心腹。
日寇在国统区的谍报网还是很厉害的,随即发现这名上将就是陈修仁,这可是蒋介石的心腹爱将,掌管着国统区的后勤补给的要务,如果能将他活捉或是击毙,那对中国的抗战将是极大的打击。没想到陈修仁上将还会亲临现场指导工作,真乃天赐良机。
他们暗暗地跟随着这名上将,发现他即将登上专列,前往安庆。通过中国人中的内奸,刺探了上将的情报,迟田中佐很快就接到了情报,迅速做了几手准备。不得不说,日本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一、派飞机对上将乘坐的专机进行轰炸;二、到了山区,利用复杂的地形,派暗杀队员从高处跳上专列进行贴身刺杀;三、派人登上专列,设法进入上将乘坐的包厢,进行暗杀。当然还有第四步,那是在最后关头才使用的,就是对上将乘坐的包厢进行整体爆破,炸毁包厢。每一步都是狠毒的杀招,一招不成又换一招。
那么中国方面是不是派了上将前来视察工作呢?是的,的确是派出了上将陈修仁,不过他是来主持这一阶段对日战争战前会议的,他不会立刻就走,更没有去安庆的安排。这些都是参谋部透露出来的,为的就是迷惑敌特,铲除敌特的地下组织。
小虎子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首先是通过大舅获悉的。大舅之所以将这个绝密的消息透露给他,是为了让他绝对保证上将的安全,而且是暗中保护。其次,谭震林首长也向他交代了这项任务,谭老板负责情报工作,他早将虎子看做了自己的同志。
这天清晨,一趟列车停靠在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着列车走去,站外的哨兵林立,盘查的很严,每个人都需要出示身份证。大包小包都要严格检查,虽然这要花费挺长时间,但是战争时期,为了严查特务,防止破坏还是很必要的。人们有序地接受检查,几乎没有喧哗声。
在列车的最后两节的旁边站满了警戒的哨兵,个个荷枪实弹,面色冷峻,带班的军官,神情严肃地挺立着,严禁任何人进入警戒线。这在战时是很常见的,人们意识到有一个高官将和他们同行。
几辆轿车驶进站中,后面跟着几辆卡车,卡车上跳下荷枪实弹的宪兵,立刻将车站包围起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几个国民党的高官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辆轿车前,轿车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将军走了下来,和几个高官微笑着握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