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自个溜出去!”蓝熙文哼哼着,紧了紧腰,踢踏了一下靴子,觉得周身无碍了,才扥扥窄小的衣袖坐到蓝熙书旁边,真像一贴狗皮膏药:“你放一二十个心!高来高去黑来黑去的我拿手着呢!”
蓝熙书故意向后一歪身子,胳膊掣肘在床上,斜眼做不相信状看着自信满满的蓝熙文,弄得跟个小刺客似的,看着好笑。
“哥!你还别小瞧我!没事我就会到老爹的卧房上巡逻,从来没被老爹发现过,咱家的几个家院没不服的,年前有人夜探咱家,都被我吓跑了,还以为咱家请了那儿的高手看家护院呢!”蓝熙文因为腰带收得紧,更衬得小腰纤细,短袍翘臀,胸部有型,蓝熙书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坐正了身子。
“我知道,老头官属东宫,储位之争一旦太子落势,老头难免不被迁怒株连。”蓝熙书把手搭在蓝熙文的肩膀上,捏了捏蓝熙文的颈窝:“这也正我担心的!祸起皇权朝夕难测,你要格外的小心了。”
“没事!很多人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抓走了,那几日人心惶惶,幸好老爹有惊无险!皇上刚下拘捕诏令紧接着赦令就下来了,前后不到一顿饭的工夫,把个大娘二娘吓得哆嗦了一晚上,老爹跟没事人似的。”蓝熙文绘声绘色的描述,蓝熙书咪咪笑,这件事老头没告诉他,但消息早通过夏十榆的线传到龙门所了,当时也把蓝熙书吓了一跳,怕被人发现与老头的关系,只旁敲侧击知道了真像。
连御前红人大名鼎鼎的解缙都扑街了,当时的政治凶险环境可想而知。
太子身边除了老头安然无恙外,几乎大换血了。
这让蓝熙书不得不佩服老头,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私塾先生能在皇权暗潮汹涌的潮头安然无恙,那才是运筹帷幄治国安邦的真本事!
蓝熙书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我们的行动甚至一言一行都要加倍小心,想给老头下绊子的人太多了。”
“我懂得!姑姑也这么说,你不在,我会保护老爹的!”蓝熙文忽然觉得自己把话说大了,难为情的嘟着嘴说:“我来这儿不光是想你了哥,也是因为没事了,那个专门祸害人的纪纲死了,老爹没危险了。”
蓝熙书笑了,还是小,她哪里懂得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旦夕祸福,想必老头也是从来不跟房子将这些的,有时候无知反而会活的快乐很多。
“我知道!我们家房子最崇拜老爹,老头让你撵狗你不撵鸡!”蓝熙书笑着点了一点蓝熙文的额头,蓝熙文脑袋一晃嘿嘿狡猾的捂着青布小帽笑了:“我最崇拜哥!他不让我寻你我偏来了,他的胡子一定一翘一翘的了。”
笑着笑着蓝熙文打了个哈欠,蓝熙书拍拍她的头,蓝熙文蜷缩着歪躺在蓝熙书身旁,哈欠连天,小手揪着蓝熙书的袍角嘴里哼哼唧唧的睡着了。
蓝熙书睡不着。
蓝熙书拉过被子给蓝熙文盖好了,轻轻握住蓝熙文的小手指,蓝熙文松了揪着蓝熙书袍角的手指,安定的入梦,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甜美微笑。
更漏声声,子夜迟迟!
蓝熙书刚换好衣服,蓝熙文冷不丁的就醒了,叽里咕噜的掀了被子爬起来。
“我会叫你的!”蓝熙书收拾利索,蓝熙文麻溜儿的下床给蓝熙书帮忙穿靴子:“我要给哥穿靴子!”
“你这丫头!”
蓝熙书知道她的小心眼儿。
后吊窗开一条缝隙,蓝熙书慢慢的侧耳侧目,星星点点孱弱的几盏灯笼昏昏然在虎牙口镇上散落,知客家的后宅悄无声息,廊下的两支灯笼静静地沉沉的,该睡的都睡了,睡不着的也装睡了。
锦衣卫有声有色的夜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