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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阿略，走吧。&rdo;唐明也被师弟搀扶着过来，顺手把自己的飞鸢交给他。

&ldo;师兄。&rdo;最小的师妹也过来拉他的袖子，小脸上分明有着惧意，说出的话却异常成熟，&ldo;走吧，哥哥他们的仇还等着我们报呢。&rdo;

&ldo;好，走！&rdo;文略抖出最后几颗雷震子，俯身抱起小师妹，带着大伙钻进了密林。

另一边，潼关。

十二月末，坚守了三个月的潼关终于告破，随即就是洛阳陷落，皇族和重臣纷纷逃向蜀中。

次年六月，潼关再次被夺回，相比于朝臣们的兴奋，守军们却更觉得，潼关最后的得失大概就在这一战了。

六月初七，二十万守军尽出潼关，誓与安氏叛军决死一战，谁成想，安氏早有预料，大量伏兵于灵宝山口，一面伏击唐军，一面竟火烧粮车，致使浓烟蔽日，对面不可相见。不得已之下，统领哥舒翰下令全军放箭，以免叛军乘乱偷袭。直至日落矢尽，浓烟散去，唐军方知中了计策，却也回天乏力。

八、

时至八月，所说已是盛夏，甘州的夜风却还是冰冷的。一座新碑立起，两个人站在碑前，安静地说着话。

&ldo;二十万人，只逃回了不到八千。当时我就在那八千人里，除了拼命往回逃，就只能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寒哥，你能懂吗？&rdo;

&ldo;怎么不懂，阿城，我也是天策军啊，国破家亡，如蝼蚁般苟且偷生，这种痛，这种恨，我怎会不懂。&rdo;

&ldo;……寒哥，你当时不在潼关，你不懂。&rdo;

&ldo;好了，不管我懂不懂，别再想了，有时间多练练枪法，仇早晚都会报，潼关，咱们早晚也会夺回来的。&rdo;齐寒拿着枪杆敲了自家小兄弟一下，&ldo;阿城，咱们可是狼啊，而且还是受了伤的恶狼，越是艰难越是凶悍，怎能只顾着哀伤就此颓废呢，更何况，总教头他在天之灵……&rdo;

杨云城猛地转身一把把他按在石碑上：&ldo;你说什么！师父他怎么了！你再说一遍！！&rdo;

&ldo;你……不知道？总教头一年多以前就去了。&rdo;

……

&ldo;差不多一年半之前，安史叛乱还没发生，你当时被调往外地驻守，&rdo;

&ldo;可那时候师父还好好的！&rdo;

&ldo;是，就在你走后不久，总教头忽然旧伤复发，连梦阳姨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不行了。后来……，你也知道，你们那边调动太乱，信使根本找不到你们，也过不去狼牙的封锁线。&rdo;

&ldo;我知道了。&rdo;杨云城松开他，转身离开，&ldo;我去趟沐晨那边，毕竟她小时候也是跟着师父一起待过几年的。&rdo;

&ldo;等等。&rdo;齐寒拦住他，&ldo;沐晨失踪了，潼关那一仗打完之后，她没回来，打扫战场的兄弟说也没见到她的尸首。&rdo;

杨云城站了一会，复道：&ldo;我知道了，那麻烦你再陪我待会儿吧。&rdo;

九、

宝应二年，代宗平安史，改号广德，礼乐重兴，国祚续延，大乱中幸存的人们纷纷还家，江湖弟子各归师门。又五年，乱象尽去，四境长安。

&ldo;阿略。&rdo;

&ldo;澹台师姐，如果没事情你不要打扰我哥哥休息。&rdo;

&ldo;文珺他&rdo;

&ldo;哥哥很好，请师姐不要再惦记他了，他现在除了躺在床上不给师姐添乱之外再也不能为师姐牺牲什么了。&rdo;

&ldo;……好，我就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