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
周靳廷坐在沙发上,许久,她才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但她一个动作却不是在沙发上坐下,而是走到他面前,红着眼圈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抬手一点不客气的擦他的脸,其实说不客气已经算轻的,她的力道简直就像要将他的皮都磨掉。
直到皮肤传来灼烧刺痛的感觉,他才握住她的手。
“坐下,我们……”
“你答应过我的,在我考上F大前,你不会和任何女人发生亲密动作,暧昧绯闻通通不可以。”她盯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委屈和控诉。
喉咙口一紧,他一阵哑然。
四目对视,隔了许久,他才平复下那颗再次摇摆不定的心。
他盯着她,眼眸深邃,带了几分冷酷残忍,“子菱,我从未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你该记得,当时我并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记忆回到那天下午,她勾着他的脖子说,――你要保证,在我高考结束前不许跟任何女人有任何亲密接触,暧昧绯闻通通不可以!
――当然,我除外。
那天,书房里似乎只有她说过的那两句话,他最后做的只是吻了她,她以为,他吻她便是给了她答案,原来不是的,记忆又忽然回到更早些前。
她说死也不会放手,而他给出的答案却是――那就等你考上F大。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确定的答案,每次都是她在那里自以为是,至于是不是他故意误导她,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其实根本不喜欢自己。
原先被委屈,伤心,疼痛所覆盖了心像在瞬间明白过来一样。
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么,就连他在伦敦都能被记者那么凑巧的拍到?然后第二天就登上了国内那本娱乐周刊?还有那个模特,别告诉她他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她不信。
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其实不过一个答案,就是他故意让她看到,看到那些报道,让她彻底死心,当然,他或许没料到她会白痴样的赶过来。
明明喜欢他才不过半年,她怎么已经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了……
指尖深深埋进掌肉,还记得从前自己和陆进玩笑时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姐这辈子拿得起放得下的,绝不是一双筷子而已。
原来,不是。
左肩膀下十公分的位置,死死的揪在一块,痛得她几乎喘不过起来。
她双目通红,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滑落,却生生咬住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她就是故意这样委屈,这样难受,抱着最后的期冀,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但周靳廷是什么人,即使他心中早已巨浪涌动,面上却还能保持该有的冷锐与漠然。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这是一场对峙,或许也能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只是在这次战役中到底谁输谁赢,只有周靳廷最清楚。
看着那抹鲜红从她被咬得青白的唇瓣流出,他终是看不下去了,拳紧的手指微微松开。
“我去替你订房间,明天我派人送你去机场。”说完静静的盯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只留给她一个挺拔而冷漠的背影。
晚上的宴会,他喝的有些多,即便休息了一路,回到酒店还是有些头晕。
进了房间,将挽在手臂上的西装搁在衣帽架上,周靳廷皱着眉头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整个人呈放松式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棱角分明的英俊脸颊难得的多了两抹红晕。
抬手掐着眉心,这些个英国佬,谈合同的时候就让他费了不少劲,在喝酒方面更是不好应付,好在现在只剩些收尾工作了,最迟不超过三天就能全部完成。
这次的项目合作,是他至今为止耗时最久的,但因为涉及资金巨大,很多细节上他都必须谨慎,能在一个月内全部谈拢,也还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靠在沙发上休息了十几分钟后,他才起身,但并不是去卧室,而是走到客厅的办公桌前。
打开邮箱,除去几封工作信件,还有一封是文覃发来的私人信件。
点开。
看着邮件里那一张张照片,周靳廷俊挺的眉宇几乎已成习惯性的拢紧,视线定格在最后一张照片上,女孩豪气冲天的举着一瓶啤酒,仰头喝着,齐肩的长发被她胡乱的别在耳后,露出半张醉熏的小脸,而他对面则是一名高大的金发蓝眼老外,同样的动作姿势,一旁桌上已经摆了七八个空瓶,很显然两个人在拼酒。